李二笑著坐在石桌前,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
從白日到黑夜,臨近酉時,李二才匆匆講完,說了一句還未準備晚膳,一溜煙兒跑了。
溫憐望著他的背影,面色複雜。
過了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
和親隊伍趕到金國皇城當天,既是齊望月大婚,兩國交好的日子,也是金國兵臨城下奇襲之日。
大周早有準備,部署良久,先隕失一城,隨後又接連攻占三城。
本以為會奇襲成功,沒想到被反將一軍,金國霎時亂了陣腳,又隕兩城,才堪堪穩住軍心,退到素有護國雙城美稱的追雲關和踏風城。
追雲關在外,踏風城在後,二城相鄰,一城被攻,另外一城隔夜即可趕去支援。
大周營帳內,一眾將領正商議如何攻城。
溫憐守在一旁,手持針線,細細縫補護甲。
她未留守血狼關,應曹京雲的叮囑,陪在宋子津身側,一同入了軍營。
接連數月,都未得來曹京雲的傳信。
眾將領在一旁爭執不休,無法確定到底先攻追雲關,還是繞道先攻踏風城。
幾日沒有結果,今日又是如此。
宋子津遲遲不下令部署,誰都不知道到底如何布局。
眾人離開時,曹京雲看了她一眼,溫憐見狀,收起手中的針線,待所有人離開後,離開營帳去尋曹京雲。
溫憐路過一處營帳時,方要問路過的士兵有沒有看見曹將軍,就被扯住手臂一把拽了進去。
營帳內。
曹京雲雙臂環胸,笑著看向溫憐,「徐夫人,可還記得之前你我二人商討的交易?」
「記得。」溫憐垂眸道。
曹京雲笑了笑,繼續道,「記得就好。」
「本將軍知曉徐夫人素來膽小,也不會為難徐夫人做什麼,不過一件小事罷了。」她笑著說。
「追雲關和踏風城易守難攻,互為表里,不日就要出兵,可宋子津也未說出到底先攻打哪一城,夫人如今是他枕邊人,只需幫本將軍問出宋子津的打算即可。」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溫憐沉默半晌,說了聲好。
「夫人痛快,事成以後,本將軍自然也會如約送夫人回京。」
「什麼事成?」溫憐追問。
曹京雲這次沒有回答,只讓她多聽少問。
溫憐垂下眸子,離開營帳。
曹京云為何想要打探此次的攻城之策,這與讓宋子津輸之間又有何關係?
兩國交戰,除非讓宋子津吃了敗仗,否則他如何會輸,而大周輸了敗仗,受益者卻是金國。
忽得想到什麼,溫憐眸色微怔。
這條情報對誰最有利?
落到誰手中才會有奇效?
溫憐緊抿著唇,快步回到營帳,方一進去,她便四處尋宋子津的身影,見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沙盤前,溫憐快步走了過去,扯住他的袖子,喚了一聲大人。
宋子津收回目光,抬眸看她。
溫憐遣退營內的幾個士兵後,才忙不迭道,「曹京雲讓我向大人打聽此次的攻城之策。」
宋子津走至桌前坐下,牽著溫憐的手將她攬在腿上,「夫人如何回答?」
「我答應了她。」
宋子津嗯了一聲,俯身吻上溫憐的唇角,「所以夫人又要如何告訴她?」
「大人不告訴我如何回答嗎?」
「我想聽夫人的見解。」他眸色平靜道。
溫憐抿了抿唇,扶著他的肩膀,仔細回想宋子津這幾夜講給她的策略,溫憐思索良久,才道,「先派主力繞路攻打踏風城,待攻下城池後,再前後夾擊,攻克追雲關。」
宋子津聞言,獎勵似的輕吻溫憐的唇角,「知我者夫人是也。」
想起方才曹京雲的話,溫憐忍不住猜測道,「大人,曹將軍是不是……」通敵。
不然為何會問起此事。
話說到一半,溫憐又覺自己的猜測沒有根據,沒有繼續說。
宋子津卻好似猜到她想什麼一般,笑著說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