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不知何時也開始慢了下來,溫憐掀開幕簾,向追雲關望去,卻見那抹紅色身影依舊站在原地,同過去一般,依舊在望著她。
溫憐枕著手臂,忽得一陣風吹過,扯走她頭上的白紗。
溫憐伸手去拽,卻撲了個空。
一縷白紗在半空輕飄飄盤旋,最後卻緩緩落在男人肩側,安靜地伏在他的肩頭。
溫憐眸色微怔,過了片刻垂下眉眼,收回目光。
車隊緩步向血狼關行進,一開始一路順暢,沒什麼波折,可等路過一處河流時,黃沙再起,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
眾人不得不停下來,就地安營紮寨,打算等風沙過去,再動身趕路。
營帳內,溫憐抱著一個三歲女娃娃,輕輕撫著她的臉,柔聲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的親人在數月前死於金人手下,被留在枯井中才倖免於難,她只怯生生地望著溫憐,半晌未說出一個字。
溫憐撫著她的頭,安撫地拍了拍,隨後命人拿來羊奶,一勺一勺餵到她口中。
她乖乖坐在溫憐腿上,微微張口,吞下溫憐餵來的羊奶。
第127章 念奴嬌7那女人呢?曹京雲不是說徐夫……
一碗羊奶下肚,女娃娃吃飽後,坐在溫憐的腿上,趴在她懷裡輕輕打了個哈氣。
溫憐用帕子擦拭她的臉,攬著她的後背,輕輕哄她入睡。
她的營帳落在一處土沙之上,地面難得的堅固,角落裡有一處深坑,好似是誰留下來逮捕野兔的陷阱。
坑些許深,能容下一整個大活人。
溫憐怕阿靈掉下去,找來一塊木板擋在上面,營帳搭建得不算牢固,風沙時不時溜進,掩蓋在木板上。
紫蘇先行探路,在血狼關等她過去。
一隊士兵護送他們前往血狼關,一行人守在外面,暫且無事。
風沙一直不停,他們遲遲無法離開,一開始還不急切,到了後面,幾個當地流民無法忍受,嚷嚷著要走。
「夫人!這都七天了,再不走還要等到猴年馬月?」一個婦人環著腰,看著溫憐說。
「眼下風沙大,再等些時日罷。」溫憐柔聲道。
「如何再等下去?乾糧已經快吃盡了,這羊和牛也多日未吃乾草,你是將軍夫人,坐在馬車裡挨不到累,還有人伺候,我們卻等不及了。」
婦人橫著眉眼,扯了把羊後頸,看向身後的眾人,「你們誰要同我離開?」
眾人彼此對視一眼,紛紛道,「走吧走吧!往前走說不定還能尋到出路,留在這裡也是空耗著。」
有了呼應,婦人也有了幾分底氣,轉身看向溫憐,眉眼有幾分得意,「夫人,若你不想走就留在這裡罷,恕我們不奉陪了。」
她說完,推著糧食車就要離開。
「慢著!」
隨行的士兵持刀上前,「這是官家的糧,不得帶走。」
婦人聞言,臉色些許難看。
他們全是逃難的流民,身上沒有半分錢,只有一身舊衣裳。
每日仰仗著李參軍為溫憐準備的糧食過活,他們各自本也被發了糧食,但全都存在衣裳裡面,光吃溫憐所攜帶的糧食。
「憑什麼不能拿?整整五車糧食,你們能吃得下嗎?」
婦人看出溫憐是個性子柔軟的,言行沒有幾分敬意,眼下本想像刁難溫憐一樣苛責士兵,誰成想一把刀直接按在她的脖頸上。
婦人身子一僵,慌亂地跪在地上,「只是糧食而已,軍爺何必動刀。」
士兵冷眼看她,「要麼隨軍一起等候,要麼現在自己滾。」
「你怎麼說話呢?」
一個流民氣不過,走上前,還未等靠近,也被長刀架在脖頸上。
眼見一眾流民眼中露出憤懣,隱隱有打起來的架勢,溫憐無奈道,「把刀放下。」
士兵得了她的話,猶豫半晌收回刀。
衝上前的幾個流民見狀,眼中霎時露出得意。
見他們想走,溫憐也未阻攔,命他們帶走兩車糧食。
臨走前,婦人推著車,目光卻落在剩下的三車糧食上,眸中露出不加掩飾的貪婪,對上士兵的目光後,才依依不捨轉身,推著一車糧食離開。
手腕上綁著一根繩子,繩子另外一端牽著一隻母羊。
見母羊離開,阿靈邁著小腿快步跟了過去,走到一半見溫憐沒有過來,她停下腳步,看了眼頭也不回的鄉民,又看了眼眸色猶豫望著她的溫憐。
阿靈只猶豫片刻,轉身向溫憐跑了過來,撲進她懷裡,很輕很輕地喊了一聲娘親。=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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