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支從嶺南來的送糧草的軍隊,裡面有個人是李二的老鄉,送信給他,告訴李二他家出了事情,他爹娘讓他回去。
李二同周統領講了這事,周統領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命他先同押送糧草的車隊回嶺南,把事情處理好再回來。
形勢一片大好。
正當趕赴嶺南的軍隊從城中離開時,一支朝廷軍隊正趕赴城中……
阿靈這幾日獨自一人睡不安生,總想著抱著溫憐,同她一起睡,可每每碰見那個長得人高馬大的叔叔,她又很害怕。
而且他和自己搶娘親……
「我今夜想和娘親在一起。」
用午膳時,阿靈猶豫良久,才忍不住扯著溫憐的衣服小聲懇求道。
見她親近自己,溫憐也想答應她,可想到宋子津冷眼盯著她的目光,溫憐緊抿著唇,最後只能輕吻阿靈的眼皮,小聲同她解釋,「娘親也想陪著阿靈,可阿靈的叔父也離不開娘親。」
話出口,溫憐面色微微泛紅。
一個大人每日同小孩子計較,認識的知道他是主帥,不認識的還以為他才是沒長大那個。
阿靈聞言,知道今夜又落了空,摟著溫憐的脖頸,皺著小臉親了一下她的唇,委屈巴巴地說了聲好吧。
她年紀小,隨行的士兵都認識她。
見阿靈時常出沒在主帥營帳中,都猜測她是宋子津的孩子,見到她時也都照顧她幾分,以免她受傷。
午後,阿靈坐在營帳外,正同懷裡的小羊講話,忽得脖頸被拽緊,她整個人也騰到半空。
一個容貌英氣的女人眯眼盯著她,「一個小孩怎麼會在主帥營帳外?來人帶走。」
一旁的士兵見狀,連忙上前,「她是主帥的女兒。」
女人聞言面色緊繃,「誰的女兒?」
「主帥的女兒。」
她面色不善,士兵連忙抱走阿靈,放到地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讓她回營帳。
聽到外面的動靜,溫憐掀開幕簾走了出來,阿靈連忙環抱住她的雙腿,躲到她身後。
待看清來人的面容,溫憐眸色一凝,「魏小姐?」
來人身著紅衣,長發高束,見她從營帳出來,臉色霎時變得難看幾分,「果然是他將你帶走。」
溫憐環著阿靈的肩膀,聞言垂下眉眼,沒有回答她的話。
「徐夫人不是死了嗎?怎麼又大變活人出現在軍營之中。」不知想到什麼,魏鶯冷聲質問。
她如今身份不當不正,無人追究還好,有人追究就是罪過一件。
溫憐不開口,魏鶯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直接從袖中拿出聖旨,盯著她道,「徐夫人,既然沒死,那就跪下接旨罷?」
溫憐猶豫片刻,屈膝跪下。
如今和親之事已定,兩國交戰,她也沒有嫁過去的必要,溫憐疑心陛下會命她回京聽候發落,可等聽完整道旨意,她霎時抬眸。
魏鶯念完,收起聖旨走至她面前,俯視她道,「看我做什麼?陛下如今知曉你假死之事,不追究你私逃一事已經是陛下開恩,還不快快接旨?」
聖旨說,金國投降,願做大周的藩國,只再求一道旨意,遵循天意,將溫氏之女賜給金國國君為妃。
溫憐癱坐在地,只覺渾身冰冷不堪,好似一盆冷水直接傾盆而下,她盯著魏鶯的手中的聖旨,半晌沒有接過來。
魏鶯見狀,單膝跪地,俯身笑道,「難不成徐夫人還要抗旨不遵?同你夫君那般?你可要清楚,如今徐大人在朝為官,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如今你若嫁過去,就是為了兩國和睦做貢獻的功臣,徐大人也會因你更受陛下信任青睞。」
「可你若不嫁過去,罪加一等,自己能否活下去不說,還會連累溫家眾人,溫大人才辭官,你不想他再因你身陷囹圄罷?」
她話語不停,每說一句,溫憐的身體便冷凝一分。
到最後徹底失了知覺。
她緊抿著唇,也早就知道可能會有這一日,手指緊攥衣袖,遲疑良久,才緩緩抬手。
在指尖快碰到聖旨的瞬間,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眼前的聖旨直接被人奪走。
溫憐眼皮微顫,抬眸看去,卻見男人站在身旁,扯開聖旨掃視一眼後,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耳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喊,「宋子津!」
方才還冷嘲熱諷的人,見到他的瞬間,幾乎脫口而出道。
魏鶯熱切起身,臉上露出一抹很張揚肆意的笑容,絲毫未理會跪在地上的溫憐,上前一步走至宋子津面前。
宋子津只瞥了她一眼,向溫憐伸出手。
幾乎瞬間,魏鶯臉上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看著眼前修長的手,溫憐目光遲疑,沒有回握,而是看向他手中的聖旨。
她遲遲不伸手,宋子津直接扯住她的手臂,將她拽至自己身側,不讓她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