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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點啥?」關堯恨鐵不成鋼,「這小子就是個混子,天天在外頭當地痞流氓,不務正業。早些年還知道掙掙錢,現在只會偷雞摸狗。就在你來之前的那個月,他剛從看守所里放出去。還有去年過年,在長連那邊賭博,輸了三萬塊錢,被人追著跑到家裡討債,要不是我在家,別說他,就是他媽恐怕都沒活頭了。」

郁春明靜靜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關堯半蹲下身,看著迷迷糊糊的秦天繼續道:「他家確實困難,這小子是他媽躲鄉下超生出來的,長到兩、三歲那會兒,親爹冬天下夜班走路摔溝里了,人沒救過來,後爹酗酒家暴,有一次差點給人母子倆腦袋打骨折,他親哥也……」

親哥也如何?

關堯說到這,忽然卡殼了,郁春明卻很清楚,秦天的親哥,在他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扎木兒,此後二十多年,沒再回來。

「成吧,先把人放這兒吧。」關堯見秦天眯著眼睛就要睡去,於是不再多說了,他拉著郁春明走出執法辦案區,「等明早上人醒了再尿檢吧。」

郁春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不通知一下他媽嗎?」

關堯腳步一頓,隨後一搖頭:「通知了也沒用,他媽就不是個清醒人。」

這話淹沒在了一聲沉沉的嘆息中,關堯似乎並不討厭秦天,他只是有些痛心疾首,亦或是……自責。

沒錯,郁春明清晰地看出了關堯神態中的自責,仿佛教導秦天走正道不是他媽江敏的責任,而是他的責任。很顯然,這並不屬於人民警察的工作範疇,但關堯卻執意大包大攬地把這人劃分到了自己的領地里。

為什麼?郁春明在心底問道,為什麼?

不過,這雞飛狗跳的一夜沒能留給他親口發問的機會,秦天很快從毒品帶來的短暫快感中清醒過來,然後開始嘔吐、大喊、掙扎、吵鬧,隨後再次拿腦袋撞向牆壁。

匆匆從市醫趕來的醫生護士好一番折騰,最終在凌晨三點把人安頓了下來,關堯和孟長青不得不合力抬著他送進留置室。本以為這樣就能無事發生到天亮,沒想到半個小時之後人就又醒了過來,並不斷大叫,企圖離開派出所。

就在眾人身心俱疲的時候,郁春明竟奇蹟般地讓秦天消停了下來,但說到底他其實什麼也沒做,只是走到留置室的門外,指著那排椅子對秦天道:「上去。」

秦天便像他養的狗一樣,四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身,然後安安靜靜地坐在了椅子上。

「真是奇了。」關堯不敢相信。

郁春明倒是一臉泰然,他剛坐在一旁量完體溫,熬完這一夜,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的人終於如願以償地燒到了39℃。

「可以吃退燒藥了嗎?」郁春明渾身酸疼得動不了,他仰面靠在小沙發上,一手擋著眼睛,有氣無力道,「關警官打算啥時候給我寫個批准?」

關堯掃了一眼坐在不遠處噼里啪啦打字的孟長青:「我讓小孟帶你去衛生所看看,你是不是壓根沒去?」

郁春明嘆了口氣:「我不想打針。」

「你怕打針?」關堯的聲音有些變調。

郁春明騰出一隻眼睛看他:「我不怕打針,我只是不喜歡那股消毒水味。」

關堯起身去拉他:「那走,我送你回家,然後讓關寧從醫院開了藥回去打。」

郁春明暈頭轉向地問道:「回哪個家?我就住在這兒。」

「回我家!」關堯提高了嗓音對著他耳朵說,「你一個人躺後面宿舍里,燒熟了都沒人知道,走走走,別在這兒耗著了。」

「那秦天呢?」郁春明前言不搭後語地問了一句。

「秦天?」關堯分毫沒有察覺出這人對秦天的過度關注,他扯過自己的棉大衣裹在了郁春明的身上,然後回答,「秦天我來審,今晚上就能送看守所。」

「那他吸毒的事兒咋辦呢?」郁春明操心地問道。

「吸毒……」關堯疲憊地按了按額頭,「他幾個月前進看守所那會兒還沒吸,這應該是初犯,要是等人醒了,我能問出毒從啥地方來還好說,問不出來,就先把人送進去關個十天。」

「好吧。」郁春明再次嘆了口氣。

第27章

從低燒轉為高燒,使得郁春明再也沒力氣去深究任何事。他暈暈乎乎地被關堯領出林場派出所,然後又暈暈乎乎地坐上了關堯那輛不上山地也能越野的破車。

也不知怎麼,上了車後,郁春明竟在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他隱隱感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自己的臉淌下,又隱隱聽到關堯在耳邊大叫,但很快,世界安靜了,他去往了一個充斥著消毒水味的地方。沒過多久,有冰涼的液體灌進了他手背上的靜脈血管。

郁春明直覺認為打針的人不會是關寧,畢竟那小丫頭給模型打針都能把人家模型扎穿,如此嫻熟的手法怎麼可能是關寧呢?

但高燒帶來的混沌讓郁春明無暇顧及許多,他在藥物的作用下沉沉睡去,甚至不知關堯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而等到再次睜開眼睛,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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