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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歡抬頭看向關堯,然後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

王臻在一旁趕緊說道:「小關,人家倆都來了,你趕緊回去捯飭捯飭,咱們明早的車。」

關堯站著沒動。

是啊,親弟親妹都來了,他一個外人,還有什麼守在這裡的必要嗎?既然手頭的工作沒完,那就該以工作為重。

可是關堯仍舊站在原地不願動,他似乎等待著什麼。

果真,半分鐘後,關堯垂在床邊的手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這是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郁春明輕輕地捏了捏他的無名指。

第59章

一早,天還沒亮,關堯和王臻就已匆匆趕到松蘭西站。

樺城不算遠,高鐵來回也只需兩個小時,只是案子催得緊,兩人誰都不敢耽擱,剛從樺城下車,便直接往天運冶金廠的方向去了。

「樺城的同事說,這個冶金廠效益一般,楊小薇也稱,自己近兩年一直在琢磨著把廠子脫手了,可惜那裡地段不行、設備老舊,賣不出去。」王臻說道。

關堯疑惑:「那楊小薇有說當初為啥會從王新生手裡買下這個廠子嗎?」

王臻哼笑一聲:「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楊小薇告訴我們,這個廠子壓根不是她花錢買的,而是她前男友給的分手費。十一年前,楊小薇和前男友的兒子因意外過世,兩人因此起了很大矛盾,鬧了一整年後,她前男友花錢,為她在樺城、松蘭兩地盤下了一些門店和產業,當做補償,好一拍兩散。這個天運冶金廠以及她家樓下的美容院,就在這些產業里。」

關堯又問:「那目前確定楊小薇的前男友是何望了嗎?」

「勉強,」王臻回答,「何望很謹慎,哪怕是跟楊小薇交往了那麼些年,孩子都生了一個,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真實姓名。楊小薇說她前男友叫方典,就連那個已經過世的孩子,當初登記的姓名也姓方。我們按照她提供的信息查了一圈,沒查到這號人,只好讓她認何望的照片,才算是確定。你說這女的也真心大,何望去派出所給她交罰金簽字的時候,倆人都認識好幾年了,她還不清楚人家到底叫啥,就說是個『老闆』,最後孩子都懷上了,也不領結婚證。」

這些話讓關堯思索了半晌,他問道:「楊小薇和何望的孩子具體是咋沒的?」

「交通事故。」王臻答道,「據楊小薇說,是何望領著孩子出去玩的時候,把孩子放到路邊沒看緊,結果孩子自個兒跑到馬路當中,被車碰了,孩子當時……才兩歲半。我讓交警大隊查過案卷,她描述的情況都屬實。」

楊小薇是個不明所以的無辜女人,王臻也不可能向她透露任何與案情有關的信息,只能問一問過去她與何望的相處經歷,以及她對王新生的了解。

「這女的說,在接手天運冶金廠前,她壓根不認識王新生,也不是很清楚她那前男友的過去。哦對,她還說過,早前自己沒從酒吧離職那會兒,認識過一個包工頭,這包工頭對王新生很感興趣,一直向她打聽這人,不過等她真的認識了王新生之後,那個包工頭就不見了。」王臻說道。

「包工頭?」關堯額角莫名一緊,他追問起來,「楊小薇有說過,這個包工頭長啥樣嗎?」

「她記不清了,就說這人長得比較高大,具體啥樣……她描述不來。」紅燈路口,王臻停下車一擺手,「這女的稀里糊塗,又是坐檯的,講話顛三倒四,她說是個包工頭,指不定人家到底啥工作,誰會對那種『服務行業』講真話?」

關堯皺起眉,不知在琢磨什麼。

王臻接著道:「不過有一點很巧合,就是……這個包工頭剛打聽完王新生的消息,沒出兩天兒,楊小薇的兒子就死了。」

關堯一下子明白了王臻的意思,他斟酌道:「如果能徹底確定王新生就是徐文,那這個試圖通過楊小薇打聽他的人……」

「有很大概率就是易軍。」紅燈變綠,王臻重新發動了車子,他喟嘆一聲,說道,「所以,這兩個人的你追我趕,其實早就開始了。」

「易軍」是什麼時候盯上的「何望」?此前,警方有諸多疑惑。

比如郁春明,就認為兩人已相識很久,去年6·13大案前的見面,不過是「舊友」或是「仇敵」的一場再會。

但是監控錄像記載了兩人在樓梯間內的對話,能表明這一猜想的證據不多,因此猜想也只能是猜想。

不過現在,他們順藤摸瓜找到了楊小薇,又順著楊小薇進一步挖出了「何望」那成謎的私生活,發現了他隱姓埋名的數十年中,似乎到處都是「易軍」的身影。

「你說,這個『易軍』到底會是誰呢?」王臻百思不得其解,「之前春明翻遍了你們二廠老職工的名單,也沒從當中找到一個可疑分子。」

「沒準兒不是二廠的。」關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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