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沈意知還是沒能扭過她。
「疼的話說一聲。」
雁春夏已經說服自己讓沈意知擦藥,接下來的過程也就簡單點。
要不說雁春夏是犟脾氣,說不會再喊便死撐著沒喊叫,憋的臉紅也要狀作若無其事。
沈意知已經刻意放緩力道,但還是怕她疼,腰下一點的位置,已經青黑一片,可想而知會有多疼。
「下次走不走這麼急了?」沈意知問。
雁春夏聲音悶悶的:「意外。」
沈意知動作不停,「意外?方圓百里的動物都被你的動靜嚇得到處亂竄,遠遠的就能聽見你的尖叫聲。」
「......」雁春夏轉過頭,短暫的掀開毛毯,強烈的光線刺激的她睜不開眼,短暫失神後雙眼重新聚焦,正巧對上沈意知投下來的視線。
她心念一動,脫口而出:「摔的又不是你,你那麼在乎做什麼。」
話音落下,室內呼吸聲驟止,替她上藥的人也停下來。
雁春夏知道自己說的有一點過分,但還是沒有說話補救,反倒希望能氣走沈意知。
畢竟本來也不關他的事。
「說完了?」沈意知半挑著眉,「那該我了?」
雁春夏詫異的盯著他,欲言又止:「你......」
沈意知拽起毛毯往上拉蓋住她的手,隨後撐在兩側,讓她可以側過身子,直面他的懷裡。
沈意知意味深長的說:「早上碰到李舒白,她和我聊了一點關於你的事情,我才知道,分手之後你過得也不好。」
雁春夏輕嗅著被褥中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企圖平靜喧囂的心。
待視線相錯,沈意知先一步偏過頭。
正當雁春夏疑惑的時候,他又重新看來。
窗外風雪淒淒,大風颳的窗戶錚錚作響。
「她說你晚上總是睡不著覺,一個人坐在路上看著漆黑的林子發愣。」沈意知望著她的眉眼,好像一筆一划間將她容顏刻在心底。
「既然難過,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為什麼不看我的消息?」
「就連周奕楠也要拉黑嗎?」
雁春夏不由自主的一滯,心跳如鼓:「難過?才沒有。」
「為什麼要難過,是分手的時候和你說的不清楚嗎?況且我想拉黑誰的聯繫方式和你沒關係吧?」
她拋出一連串的反問,讓氣氛又跌入谷底。
雁春夏說:「沈意知,或許你奶奶說的有句話很對,我們之前隔著的是階級差距,意識差距,身份差距,你永遠不會懂。」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是我對你的作用嗎?」
沈意知沉默,長睫輕顫半闔著,薄唇緊抿著一片,就連眉毛也皺的緊。
「你是這樣看我的?」
雁春夏沒說話,而是問:「你還記得我最喜歡的小說是什麼嗎?」
沈意知又是一陣沉默。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但此刻說出來,明顯是在點明什麼,他不敢讓自己戳破這層窗紙。
雁春夏微微嘆了口氣,「看來你五年都沒有忘記我,只是在想我的名字而已。」
......
「It#039s a long time to be alone.」
(一個人不要起臉來可真是漫無止境。)
雁春夏念出這句話,然後靜靜的等著沈意知的反應。
良久過後,沈意知突然笑:「我很傲慢?」
雁春夏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雖然我很討厭你的奶奶,本來不該遷怒你,但你實在沆瀣一氣,五年都不能讓你想明白,我不想在這裡跟你無病呻吟。」
沈意知看著她纖細的脊背,心底仿佛又什麼東西塌陷一塊,細密的暖流淌遍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