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摔一跤而已,睡一天了,我已經變得精神煥發,恢復元氣啦!」雁春夏大口大口的吸著粥,仿佛方才有那股子頹氣的人不是她。
李舒白跟著點頭:「不錯不錯,穿上衣服下樓去玩!」
樓下的確很喧囂,外邊下著雪不算大,眾人就支著棚子,搭著小圓桌,兩邊放著火爐,圍成一圈坐下,側耳攀談。
沈意知坐在不遠處的角落,灰暗的陰影里,唯獨那一棵杉樹立在閃亮的燈光里。
雁春夏不免想起之前和沈意知談戀愛的時候。
作為南方人,她很少會看到雪,三四年才會有一次,甚至有時候還積不起來,飄在地上一下就化了。
可就在她和沈意知談戀愛的那一年的冬天,山城下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
深夜,雁春夏從寧十一家裡回家,走出電梯的那一瞬便看到站在門口的沈意知。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衝鋒衣,脖子上淺藍色的圍巾是她織了一個晚上的,上邊因為她技藝不高,有幾處口子被拉開。
她明明和他說過會再給他織一條,但沒想到他犟的不肯,一到冬天幾乎是每天帶著。
此時與他冷峻桀驁的臉相比,還有些難言的滑稽。
電梯的動靜很快就引得他的注意,少年快步而來,一把摟著她進懷裡,溫熱的體溫瞬間將她包裹。
耳側是他有些無奈但又有些心疼的聲音,「怎麼這麼冷?像個小冰棍。」
雁春夏撲哧的笑出聲,賴在他懷裡打了個圈,感受著他胸口處有力的心跳,她撒嬌道:「那你應該把我放冰箱,幹嘛放你懷裡,這樣會化掉的。」
沈意知想來拿她沒有辦法,對於她的話很喜歡,也沒有反駁,揉著她的腦袋說:「有小道消息說,今天某人很不開心。」
雁春夏搖搖頭:「十一和你說的?」
沈意知嗤笑聲:「你男朋友和你心有靈犀很有問題嗎?」
雁春夏「唔」了聲:「那男朋友千里迢迢過來是要幹嘛?」
沈意知微微蹙眉:「千里迢迢?不過二十公里,開車二十分鐘不到,我可沒有那麼孱弱。」
「當然啦,我們沈意知先生是最棒的。」雁春夏壓著笑,一句話替他順好毛。
「聽說今天會下雪,想等等嗎?」他問。
雁春夏猶豫了下,「明天早上雖然沒課,但是......」
話還沒說完,沈意知的手就窩在她頸邊,起,輕輕摸索著她的臉:「你們女孩子不都喜歡初雪的時候和最愛的人在一起嗎?難不成,我不是你最愛的人?」
雁春夏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毛茸茸的口袋裡,笑的見眉不見眼:「當然是你啦,除了你還有誰呀?」
沈意知沒說話,但是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他此刻很好的心情。
他總是這樣,雁春夏三言兩語就會說的他找不到東南西北,把臉上酷酷的樣子扒下來。
實際上這也是雁春夏學會的一個小技巧。
沈意知就像是小貓,平時耀武揚威傲嬌的不得了,實際上摸摸頭,順順毛就會乖。
本來只是抱著期待的心情和沈意知等雪,但出人意料的是,他們走出小區便發現雪已經在下了,而且有積了一會兒的樣子。
雁春夏跟著沈意知一路到了他的別墅,院子裡的雜草被清空,雪堆得厚厚的,透過落地窗恰好可以看見。
兩個人相擁縮在椅子上,就看著這雪緩緩的積在枝頭,有一搭沒一搭閒聊著將來現在,聊的縱情時便會吻上,然後再鬆開。
舒服的她在他懷裡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沒有沈意知。
不等她找他,他便推門而入,懷裡抱著兩個大大的羽絨服,夾著寬厚到手套和帽子,徑直走向雁春夏。
「之前不是說想堆雪人?」看著迷糊的她,他先是親了下,然後再說,「穿上衣服帶好工具,帶你去玩。」
雁春夏僅有的困意也因為他的話消散,歡喜從心底溢出,她沒理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