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夏胡亂點頭,等李舒白出去後,才一口氣從沈意知懷裡鑽出來,這回兒任憑他怎麼嘀咕,她也不肯慣著。
沈意知處於微醉,頭腦並不糊塗,但他不願去想眼下的事情,倒願意把自己當成個傻子。
「起來。」雁春夏拉著他的帽子,像是掉小雞仔似的扯他起來。
沈意知臉色一沉,高大的身軀瞬間朝著她倒下來,硬是把她壓在懷裡,密不透風的摟著,失而復得發力道極大。
「......」雁春夏冷聲道:「走不走?不走你今天晚上就自己睡在這裡吧。」
他埋著頭,聲音悶悶的:「走不動。」
雁春夏心驀地一軟,但沒能上的他圈套,依然是正經的說:「走不到那你就在這裡睡著吧,反正點著火,冷不死你。」
沈意知微怔,身軀有一瞬的僵直。
恰恰好被雁春夏捕捉到。
果然沒醉死。
確認他沒有醉死後,雁春夏行為要比先前雷厲些,不再問他,而是摁著他的肩頭強行推開他。
「你自己要睡睡這裡,我今天摔得疼,要先休息。」
昏黃的小燈懸掛在頂,恰好被沈意知擋了大半。
依著她這裡看去,只能看的一片模糊的陰影。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就猜不到他的心情。只能硬著頭皮驅趕:「鬆開,我要走。」
良久,沈意知才出聲,壓抑很久的情緒被埋在暗沉的嗓音中,微啞的聲線與雪聲簌簌莫名映襯。
「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雁春夏詫異抬首。
「夏夏,我們複合好嗎?」
「你沒醉?」雁春夏答非所問。
沈意知淡淡的說:「如果沒醉,你還會讓我抱你嗎?」
他指的是剛才他趴在她腿上的事。
雁春夏沒應,沉默幾息,才「哦」了聲。
沈意知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額角,不解的看她。
許久也沒有等到她的回覆。
沈意知如墜冰窖,讓人咋舌的心痛讓他難以呼吸,再看去,不過一手臂的距離卻好像有萬米之遠。
他似乎又惹她生氣了。
沈意知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了。
那一點的酒真的讓他醉了,實際上再見到雁春夏的那一刻,接下來的所作所為都是順心出發。
五年被她掛掉無數次電話,拉黑無數次聯繫方式時在心底說服自己,他不可能會完全丟棄尊嚴,像一隻落水狗似的狼狽。
可他還是努力了五年,甚至為了她回國。
沈意知有些懊惱自己的行為,一來是因為過於狼狽,二來是也沒惹惱了雁春夏。
他用盡全力,裝出最不在乎的樣子,視線落在那棵掛滿銀霜的杉樹。
「抱歉,有些失態了。」
沈意知落下這樣句話,而後準備轉身離開。
指尖觸到木質門上,才拉開一角,寒風如排山倒海似的灌入,雪花迎面撲來,凍得人止不住打哆嗦。
但沈意知卻像是什麼感覺都沒有,推開門往外走。
就在他即將踏進風雪中時,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輕飄飄的,隨風雪聲而落。
「誰醉了還會挑著人湊上去的?」
沈意知腳步頓住,微微側目留神。
雁春夏上前兩步,瞬間被從縫隙吹進來的風涼到,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她沒好氣的說:「你知不知道,你的演技很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