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面前的小人兒,恍惚地看到了他和晚晚的女兒。
阿媞大抵便是這樣吧。
那時的他俯下身,緋色朝服的衣擺上沾了幾分塵,他想湊近些,好好看一看常樂的樣子,也算是寄託。
他笑著看向清平縣主:「常樂都長這麼大了。」
清平縣主的面容上露出十分不自然的笑,他看得清楚,那神情是畏懼。
他聲音放溫和了許多,俯下身看常樂:「讓阿舅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不料常樂向後躲了躲,抓著清平縣主的袖子不放手,滿眼淚水,細語輕聲地哽咽:「是阿舅殺了姊姊麼?」
字字輕聲,字字泣血。
齊珩僵在原地。
他突然想起了從前的夢,夢裡,她也是這麼說的。
齊珩,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死我的。
清平縣主誠惶誠恐地拽著她跪地叩首,字字恐懼地說:「陛下恕罪。」
在場之人皆跪地叩首,生怕他因此大怒。
畢竟,誰人不知,當初的今上何等寵愛皇后殿下,還不是說賜死便賜死了。
他站在那裡,看著全場之人跪伏於地,竟覺幾分荒唐。
齊珩,齊明之,如今的你,已眾叛親離。
他苦笑了一聲,眼裡竟蒙上一層辛酸淚。
他徑直出了含元殿,在立政殿前站了一夜。
江錦書看著他黯淡的神情,往他身邊湊近些許,深深看了他一眼,說:「其實我並不認為是晉明帝處死得江後。」
「為什麼?」他偏頭去看她。
江錦書搖了搖頭,輕聲說:「其實沒有什麼理由,我也從未看過那些能證明的資料,我只是心底有個直覺,它在告訴我,晉明帝不會這樣做的。」
齊明之只是笑:「那希望晉明帝不會辜負你的直覺。」
兩人走到五里河公園,江錦書笑說:「晚上這邊還是挺美的,不過午後也不賴。」
齊明之頗為認可地點頭。
江錦書笑著說:「明之,你以前是在洛陽讀書?」
齊明之頷首道:「我讀的是寄宿學校。」
江錦書驚訝:「寄宿學校?」
齊明之笑著點頭:「是私立,學校的環境不錯,我父母也忙著工作,所以在那讀書。」
江錦書聽後,只是笑,帶了幾分試探:「那你會對你的父母感到不滿嗎?」
齊明之淺笑:「其實我沒什麼不滿,拿我母親來說,我其實很支持她的工作。」
「她在工作中也會更快樂。」
「她先是她自己,而後才是外公外婆的女兒,我父親的妻子,我的母親,她也有很重要的事去做,所以我沒有資格去不滿。」
「但是很多人不這麼想,他們覺得母親就該為這個家庭而犧牲。」江錦書的聲音漸漸趨於平淡。
「我覺得,你遇到你的母親,很幸福,你的母親遇見你,也很幸福。」
齊明之回以一笑。
屬於夏日的餘燼未散盡,天卻漸漸涼了下來,梧桐葉子依舊碧綠得發亮,只是那層碧綠漸漸變得疲倦,直至再撐不住,只得換上顯眼的明黃色。
葉子漸漸零落,如今已入秋了。
如今已是新學期,兩年一辦秋季運動會,子毓和崔知南帶著幾個男生搭遮陽篷,提前擺好座椅。運動會連開兩天,緊接著便是十一假期。
運動會這兩天不用上課,都是自習,各科老師已留好了國慶假期的作業。
江錦書就坐在講台前,寫好要交的資料,將手機調到靜音,給齊明之發了個信息。
齊明之聽到手機響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開。
齊明之忽地笑了下,回了信息。
江錦書看著聊天背景。
齊明之:[今晚領導請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
齊明之:[長空接你下晚自習嗎?]
江錦書:[嗯]
齊明之:[好,注意安全。]
齊明之看著信息鬆了口氣,江長空在就好。
齊明之身旁的張主任看他對著手機笑,輕聲調侃:「談戀愛了?」
齊明之搖了搖頭:「還沒。」
「你也不小了,早點成家,你父母和你小姨才能放心啊。」張主任笑著說。
齊明之垂首淡笑。
酒桌上坐了幾個學術大鱷,還有與醫院對口的幾位領導。
只見主賓位上的人一身行政夾克,身側的人口中不乏諂媚之詞,不知說到何處,主陪位上的段院長倒了杯白酒,朝著劉局敬酒,朗笑:「來咱們都舉杯,歡迎劉局蒞臨指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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