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子瑾神色疲憊的樣子,「興懷讓你來看我,也算看過了。你於他已有交代,若無它事,我想休息了。」
晉先祈看他趕客,還是不甘心想要進屋裡。
那女子,可就在屋裡?
但晉子瑾不讓他進去,他沒有理由。
「那太子皇兄好好養病。」
晉子瑾看著他離去。覺他如今心思深沉許多。已經不明白他的打算。以往總愛跟著晉興懷,奉承晉興懷,今日卻不像。
晉先祈離開東宮,去往晉興懷的寢殿。
將東宮中的事,告訴他。
晉子瑾的腿好沒好,他沒看出來,至於那個心上人,或許真的有,晉子瑾不讓他進屋,屬實有點奇怪。
晉興懷未為此多言。
他不欲與晉先祈將這些說得太明白。
晉先祈若想知道,就自己去探究。他都還沒弄得很明白呢。
二人坐在屋內的茶案邊。
晉興懷提起小火爐上的茶壺,給晉先祈的杯中倒上茶水。
晉先祈端過茶杯到面前,「二皇兄與太子皇兄是為何事鬧得不愉快,他說你傷了他的貓?」
晉興懷聞言,略一停頓,「貓?呵~」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他是這麼跟你說得?那便算是貓吧。」
他給自己杯中也添上茶水,想著山中神廟前的事。
南趙送來晉國的和親公主,初見父皇時就瘋了一直被關在後宮裡。後來不知怎麼的,父皇將她放了出來,直到她忽然出逃,在稷麗被抓住。
他這個太子皇兄是何時與這個瘋子搞到一起。
殘廢配瘋子,莫不是惺惺相惜。
那女人此時,應當還在東宮裡吧。
晉先祈過去,未見到人。他還是護得那麼緊。
晉先祈抬眼看他,不知他在想什麼,喝了口茶,「太子皇兄說他並未因這事責怪你。」
晉興懷只是摩挲著手中的瓷杯,笑而不語。
片刻,「是嗎,既然如此,我該親自前去向太子皇兄道歉。」
話說完,笑意收斂。
兩人是各懷心思,互看不明。晉先祈告知去了一趟東宮的事後就起身離開。
晉興懷坐了一會兒,起身去東宮。
他手裡有晉子瑾的把柄,但晉子瑾也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沒那個把握,將手中晉子瑾的把柄告發出去後,能將他按倒。
保不准還會被他倒打一耙。
他總在他手上吃虧,即使恨得啖肉飲血,也不得不再次與他堪堪維持表面的平和。
何況,他如今已經不是站不起來的殘廢了。他要更加小心謹慎。
他到東宮。
寢屋前,東福見他,臉上一貫平易近人的笑感到維持不住,索性不維持了,冷漠著臉色,「二殿下,來此作何?」
晉興懷站在階下看著他。
那日神廟前,他就跟在晉子瑾身邊,一個近侍太監,身手卻不簡單。
「思來想去,來看望太子皇兄。與太子皇兄的誤會想要解釋一下。」
晉先祈帶話給他的意思,晉子瑾還沒有打算完全撕破臉。至少是明面上。
他也這般想,遂過來再緩和一下。
也再試探一下。
東福未多言。一切聽憑晉子瑾的意思,進屋稟報。:
晉子瑾正坐在床邊看著睡下的虞珧,掌心握著一縷她的頭髮,在指尖摩挲。聽東福輕聲叫他,抬起頭,為不吵醒虞珧,站起身走到外間。
東福道:「殿下,二皇子也來了。」
晉子瑾坐回輪椅上,讓東福推著他出屋。
見到晉興懷,「到一邊涼亭里說吧。」
東福推著他從台階的坡度而下,晉興懷默然跟著走進庭中的涼亭。涼亭內有石桌石凳,但他未坐,看著晉子瑾,「太子皇兄。」
「何事說吧。」
晉興懷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平靜而冷淡,沒有更多的情緒,猜不出他具體的態度。
「山中之事是我一時糊塗,太過衝動。」
「只是因為衝動嗎?」晉子瑾目光涼淡看向他,「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欲與興懷太過計較此次之事,但你我二人之間的恩怨,便只在你我二人之間。你若是再牽扯上她人。興懷,我並不是不會翻舊帳去找德妃的麻煩。」
晉興懷臉色稍顯泛青,僵硬不語。
「何長進、張士良、王儉一事,你以為我猜不到與你有關嗎?」晉子瑾臉上謔笑,「興懷想知道何謂為他人做嫁衣麼?我不想再查了,不是我不能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