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等等!」
「油底走漿!」
幾個人不停的大驚小怪聲中,混雜進了一個中年男人激動到變形的聲音。
王釗山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進來了。
「居然是油底走漿!」
看著旁邊幾個人不解的眼神,王釗山解釋道:「油底走漿,也叫油底沉漿,就是在油炸的同時在鍋底熬糖,油炸裹糖最後一口氣一鍋直接出。」
熬糖本就是拔絲菜的難點所在,差之毫秒謬誤千里。而油底沉漿的另一個難點就在於,油鍋上面炸著紅薯塊的同時,廚師是根本看不見下面糖漿的狀態的!
可以說,這技法在把普通拔絲菜提升成藝術品的同時,極大地考驗了廚師的火候和熟練程度。
白糖撒入油鍋中,就像是雪入水中,迅速融化不見。
不過,在場的沒一個不會做菜的,每個人都知道,這時候的白糖沉入油鍋底下,正在緩慢升溫變色,融成糖漿。
劉哥端著盤子過來了,他大氣都不敢喘。盤子才剛剛要放下,就被王釗山接過去了。
「這樣完美的控溫技術,得配個熱盤子才行。」
他倒了一碗熱水,把盤子穩穩地放在了上面,給盤子提升一些溫度,從而完美地匹配這一道油底沉漿的拔絲紅薯。
王釗山忍不住在心裡想,如果他有這個能力有這個資格給陳苒開一家酒樓的話,哪怕就單單為了油底沉漿的這個拔絲菜,也會專門定製一批可保溫的容器的!
整個臨時搭起來的廚間,和外面喧鬧的大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每個人都不敢講話,每一雙眼睛都注視著陳苒手裡的鍋鏟……還有她的臉。
王釗山探究似的眼神落在了陳苒的臉上,想從她的臉上看出緊張或者是擔心。
可是,都沒有,只有興奮!
是的,剛剛這些人的對話,甚至是王釗山親自來給陳苒端盤子,這些聲音和動作,陳苒都完全沒注意到。
她的注意力,只有手裡這一口鍋!
看啊,這油溫這顏色,這金紅色的活潑的紅薯,還有油底下她看不見的正在緩慢變色的糖漿……
不,她覺得她能看見!
油底沉漿,就是要紅薯塊炸制最完美的火候的時候,下面的糖漿也同步熬成最完美的狀態。
就是現在!
陳苒忍不住憋了一口氣,剛剛還在輕柔攪動紅薯塊的鍋鏟,猛地往下一翻!
瞬間,紅薯塊被這一番攪動帶得往鍋底一個猛子紮下去。只能隔著油鍋,模模糊糊地看個大概。
是的,就算是到了最後一步,這操作仍然全屏廚師的手感和經驗!
一邊的王釗山連大氣都不敢喘,可他卻看見,陳苒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鍋鏟末端,微微有點阻力了。那一點點阻力非常微弱,可是卻從鍋鏟一直傳導到她的手裡。
那是油底的糖漿在歡呼,在告訴她,在開心地說自己已經到了合適的溫度,在準備好合身撲上,和紅薯融為一體。
可以了!
陳苒一把拎起鐵鍋,迅速把油完全倒出到準備好的容器里,鍋鏟最後在鍋里飛快翻了兩下,把已經完美裹好糖漿的拔絲紅薯倒在了盤子裡。
她這才看見旁邊的王釗山,奇道:「王叔,你也來了啊?」
王釗山還真沒想到,自己這麼大個人在旁邊晃悠了半天,她居然現在才看見。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
評價一道拔絲菜,可以從各個方面來評價,不過最為普適也最為直觀的標準只有一個。
那就是拔絲。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金紅色的漂亮紅薯。
色、香,都是絕品。
這塊金紅色的拔絲紅薯表面的糖液,像是上好的琉璃一樣剔透。
王釗山用力一拉!
一般來說,拔絲菜小心翼翼地拔,糖絲才會更長更精緻。這樣猛地一拉,糖絲很容易就從中間斷開。
他這樣的動作,也是想試試看這樣的油底沉漿的技法,跟普通做法的拔絲紅薯,到底有多大區別。=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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