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翔:「嗯,上個月的事兒,同期第一批呢。」他這話像是話裡有話,不過陳嘉予也沒點破。他把時間表往後調了兩個小時,然後就掛了電話。
等他掛了以後,方皓突然出聲問他:「段景初又要跟你飛一班?」
陳嘉予沒打算騙他,知道他也聽了個大概其,就嗯了一聲。
方皓皺了皺眉,說:「你應了啊。」
「統籌安排的工作,我不能不應啊。」陳嘉予說。
方皓還是皺著眉,神情挺嚴肅:「段景初這人……」他想起陳嘉予兩周之前跟他說的那一堆事了,雖然沒有確鑿證據,但是點連成線,再遲鈍的人也猜出來了段景初在背後給他使絆兒呢。
陳嘉予還是肯定:「沒事兒的,他就是在外面作一作,在駕駛艙裡面我說一他不敢說二。」這也是著陸燈那天他觀察得出的結果。雖然段景初有有權有勢的爹,但是陳嘉予覺得他還不至於搞到自己頭上,頂多利用輿論作作妖。他自己畢竟是個民航機長,不靠那點名氣過日子,他手裡拿的是飛行小時數換的工資,所以他窩心歸窩心,沒太把段景初那點下三濫的手段放在眼裡。再怎麼樣,他也有杜立森和劉瑞這樣的領導給他撐腰,段景初也狂不到哪兒去。更何況,王翔就是在微信群裡面問了一下,陳嘉予估計他也沒有大肆宣傳這次是和誰搭班,所以碰上段景初純屬是巧合。
可方皓還是挺執著,他還是沒放下這個話題:「要不你還是別飛了。」
陳嘉予覺得他好像沒懂自己的邏輯,就又解釋了一下:「就是正常調個班,這種事情一周總是來一回,就是趕上了。」
方皓還是堅持:「你不能也調班嗎。」
大早上七點鐘的,咖啡因攝入不太夠,陳嘉予有點頭疼了:「調的就是明天的班,我電話里都應了,再改的話人家又得找人調,」他頓了頓,看著方皓,還是拋出了最後一句:「再說了,你不是就不喜歡我搞特殊嗎。」方皓的執著和認真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時候是他身上的閃光點,唯有剩下的百分之一,就是如果這個執著勁兒用錯了地方,用在了陳嘉予特別有領地意識的地方,比如飛行,就加倍地讓陳嘉予心焦。
方皓也不太喜歡聽他提起來搞特殊這件事,明明都是邁過去的坎兒了,他就回了一句:「這不是一回事兒。」
陳嘉予還是忍著:「算了,就這一班。」他不想說太狠的話,也從來沒在方皓面前說過狠話。
方皓見他刀槍不入,也被堵得不行,就破罐子破摔了:「行吧,你愛怎樣怎樣。」他說完這句話,就去收拾自己的包準備出門了。
「你……別這個態度,行嗎?」陳嘉予眼見著他情緒轉一百八十度下滑,他本來要在方皓家裡面睡個懶覺再回麗景的,現在也不好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