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煊不記得上一回自己進入這樣「失神」的狀態是什麼時候了,血液在那一刻靜止、倒流,鑽心的蠱毒也終於慢慢緩解了下來……
深夜。
帳篷外明月高懸,許是草原的夜空沒什麼浮雲,聞逆川出去看的時候,發現月亮很近,近得就像向前幾步,就能追逐到一樣。
談煊折騰了許久才睡下。
而且這人很是奇怪,平時一般發作後都會異常疲倦,可談煊雖雙目緊閉,但聞見聲響,仍回不安地轉身翻動,讓聞逆川離開的時候,都不敢有太大的動靜。
回到自己的帳篷,他又搗鼓了一下手上的傷口,此時,傷口已經不出血了,但加壓包紮的時候,還麻麻的疼。
弄完了這些,他本想睡下的,可不知怎麼的,忽然又記起來自己帶了安神的香囊,於是,取完香囊,又折返回談煊的帳篷。
此時趙勇仍守在談煊的帳篷外,站得筆直,遠遠見了個人影靠近,整個人都變得異常警覺。
「趙將軍,是我。」聞逆川壓著嗓子說道。
接著月色和門前的火把,趙勇終於看清了來人,確認是聞逆川後,他不由鬆了一口氣:「聞公子?」
「將軍已經歇息了吧。」趙勇覺得奇怪,聞逆川明明已經出去了,怎麼又折返回來了呢。
「我帶了些安神的香囊,放在大人的枕邊,也許會睡得好些。」聞逆川說著,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其實這香囊他做了很久了,只不過上一回想給談煊的時候,恰逢對方不在,而後許多事情又給耽擱了。
趙勇放他進去的時候,談煊還在安睡。
聞逆川躡手躡腳地靠近,而後悄悄放下香囊,轉身就想走。
誰料,下一秒,腰間被人從背後環抱住了。
「別走,」談煊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抱住他的手又收緊了幾分,「陪陪我。」
「大人,」聞逆川用力掙扎了幾下,可越掙扎,談煊抱得越緊,「你的蠱毒好像已經過了吧。」
「還沒過……」談煊的聲音很悶,好像從瓮里傳出來的一樣,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大汗過後,受了風涼。
「大人,我可是苗疆本族的人,過沒過,我還能不知道麼?」聞逆川說著,用受扒拉談煊圈住他的手。
可談煊卻不依不饒,更加使勁兒地把人收在懷裡:「小川,讓我抱抱你吧,好不好……」
此言一出,聞逆川呼吸一滯,好像整個人都不會動了似的,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聽到了什麼。
這人怕不是發作了幾次蠱毒,把腦子也燒壞了吧。
最後,聞逆川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睡在談煊的床榻上了,而他一轉身,身旁的位置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