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恰逢此時,見到了從帳篷外進來的談煊。
談煊已經穿戴整齊,儼然一副大將軍的模樣,與昨晚那個蠱毒發作、求著他幫忙、亦或是三更半夜抱著他撒嬌的模樣判若兩人。
可越是這樣大的反差,越是讓聞逆川在見到「正經模樣」的談煊時,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談煊卻明晃晃地在他面前踱了幾步,還主動找他說起話來:「今天醒得這麼早?」
聞逆川清了清嗓子,緩緩答道:「睡別人的床榻,怎麼敢睡太久。」
狹小的空間,兩人的目光不免撞到一起,聞逆川躲閃得很快,可談煊卻探究地追著他。
談煊見他別過眼,而後也緩緩挪開了實現,轉身的時候,撂下一句:「今日去騎馬。」
這句話讓聞逆川如夢初醒,當下還不是同談煊「鬥法」的時候,還有要事在身呢。
「不射箭了麼?」聞逆川立馬追問道,「射箭我都還一知半解呢。」
「近日聖上要用靶場,我們就先不過去了,」談煊說著,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催促,「起來,我帶你去馬場轉轉。」
聞逆川換了一身輕便的衣物,跟在談煊的身後。
馬場離帳篷不算太遠,兩人一前一後沒走多久就到了。
聞逆川一進去,就被撲鼻而來濃郁味道弄得眉頭緊皺,在抬眼瞧了瞧前頭走的談煊,這人像是沒了嗅覺似的,絲毫不受影響。
談煊很快就挑了一匹馬通體黑色,毛髮油亮亮的馬,牽著從裡頭走了出來。
經過聞逆川身旁的時候,還不忘提醒一句:「你挑一匹,我在外頭等你。」
他捏住鼻子走了幾步,一抬頭,就見到了昨天射箭時的那位馬倌。
「梁虎?」聞逆川一驚,「你怎麼在這裡?」
梁虎憨憨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公子見笑了,我本就是馬倌,昨日手癢,在靶場練了會兒騎射而已。」
「原來如此。」聞逆川禮貌地沖他點了點頭。
「對了,公子可是來挑馬的?」梁虎又問。
「對,」聞逆川頷首,好似想到了什麼,忽然眼睛一亮,「梁虎,你身為馬倌,定是最懂馬,要不你替我挑一匹品性最好的,如何?我是初學者,可千萬別遇上品性劣等的。」
聞言,梁虎竟然笑了。
「哈哈哈……」笑聲也同他的人一樣爽朗。
「公子,實不相瞞,對於我們這些馬倌來說,馬都是親手餵的,親手帶大的,我視它們如我的兄弟一般,哪有品性優劣?」梁虎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