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互掐了一會兒。
對面的文官三人組只是安安靜靜看著,其中以江芸芸的大眼睛珠子最活絡。
她在想一個問題:三位將軍到底是真的面和心不合,還是做些給衙門看的。
真的面和心不合,打起仗來那就真危險了。
若是做給衙門看便還有幾分聰明在身上,至少知道要先禦敵。
許是江芸芸黑漆漆的眼珠子實在太引人注意了,原本正在罵罵咧咧的三人突然默契地沒說話了,齊齊去看江芸芸。
江芸芸咳嗽一聲,安安分分坐好。
「不知江同知打算如何分配?」唐倫清了一清嗓子後,先開口。
江芸芸笑說著:「不知道諸位準備了多少銀兩。」
三人臉色微微僵硬。
「在大家都有錢的情況下,按比例分配,若是有人錢財略有不及,則又參考金銀的數量。」江芸芸一本正經說道。
周倫譏笑:「都說讀書人清貴,沒想到江同知這樣的小狀元也是張口閉口就是錢。」
江芸芸微微一笑:「都說武人爽快,想來付錢肯定是最爽快的。」
被人反將一軍的周倫沒說話了,悶悶坐在椅子上。
「實在是錢的數量太多了。」這次又是唐倫打頭陣,無奈說道,「我們軍營都是要自己維護的,這些年花費不少,實在是餘糧不多了。」
江芸芸眨了眨眼,又掏出袖子裡的紙,若是眼尖就能發現這事不一樣的紙。
「我查了一下歷年屯田的數據,三營中中護衛的屯田是三萬六千……」江芸芸拖長口氣,慢條斯理說道。
「等會!」唐倫連忙把人攔下,嚴肅說道,「你怎麼知道這個數據的。」
江芸芸笑眯眯捲起紙張:「前些日子參加了段家老壽星的壽辰,和一人在閒聊時意外聽了一耳朵,又比較了歷年蘭州的土地變化,又按照一開始高皇帝規定的一人五十畝,加之糧商們的折價買賣,如此便能大概推算出來了。」
秦銘震驚地看著江芸芸。
歷來軍屯是不會對人公開,根據高皇帝的要求,邊疆地區十分之三的士兵來守城,剩下的人全都是屯種,但隨著時間久了,軍隊的土地越來越多,在蘭州這片士兵比百姓多的土地上,軍屯也是遠遠超乎想像。
這個新來的江芸卻借著這一個月大量查閱庫房內的帳本和文獻,最後還知道根據糧商折買糧食的價格來推算軍隊的餘量,這就不僅是腦子活,算數好可以解釋了。
其餘三人也不敢說話了,生怕被人挖出來,一個個開始坐立不安。
一個個手裡不乾淨,平日裡大家都是蒙頭自己吃自己的,可誰也不想被人第一個掀出來,回頭被好兄弟們背刺,傳言出去了,凳子可要換個屁股坐了。
唐倫是知道肅王私下見過江芸的,正是借著段菉的生辰,回頭也提點了一句他,要他好好配合江芸的工作。
他自然是早早就準備好錢了,但誰也不是冤大頭,就這麼任由錢送出去,自然是能在掙一點是一點,送出去的可都是自己還未分的錢財啊。
江芸芸手指隨意地卷著紙張:「我們作為上峰,總不能苦了流血流淚的士兵,如今也是情況緊急,來年若是還是這個情況,我一定親自上述內閣。」
江芸芸給一個棍子又遞了一個甜棗。
「早就聽說江同知在內閣也是有些面子的。」陳繼酸溜溜說道。
朝中有人好辦事。
蘭州官場因為李廣之事震動至今,還不是就想著能在朝中有個人嘛。
誰知道現在一切都完了,更可怕的是完了的源頭現在還和顏悅色坐在自己面前,真是看得人牙痒痒的。
「都是為百姓做事,內閣看的是百姓的面子。」江芸芸話鋒一轉,「不知其他兩位都備好銀錢了嗎?」
其餘兩人猶豫了許久,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後齊齊點了點頭。
別看他們嘴上喊得一個比一個兇惡,都說不給錢,直接拿,還怕了江芸這個毛都沒長的小孩不成,但是轉頭一個個都開始暗暗籌錢,爭取能一舉拿下全部棉花,壓一壓營內的躁動。
「守備營兵兩千五百二十五人,乃是最多,一共可以拿一千五百一十五斤的棉花,按照蘭州的市場價,兩百八十文,所以陳參將需要四百二十四兩再加二百文銅錢。」
江芸芸有條不紊,一個個算了一筆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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