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背著你。」
方宴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嘴角無意識抽搐了幾下,慌忙撲了上去。那一瞬間他又哭了,他想真好,又能活下去了。
於時澤在前方看見了整個過程,眼中露出一絲不爽,他說早了,這人對誰都很善良。
身後那群東西數量過於密集,連他都發怵,即使已經找到因果者,但鮑興身上還有他妹妹,就因為那個小鬼,他才找尋不到鮑興的氣息,甚至到了身邊力量也沒有絲毫增加。
至少現在他只能袖手旁觀,心裡默默希望那個叫方宴的就這樣死掉算了。
鮑興背起他,迅速追上於時澤的速度,胳膊上的肌肉鼓起,速度一點都變。可即便三人都在加速,眼前的這條路依舊沒看見轉彎,仿佛怎麼都跑不完。
簡席迎慢慢意識到什麼,在口袋裡拿出這次帶來的東西,十字架,平安符,還有一張上次神婆給他的符紙,說是安眠用的,不知道具體有什麼用。
反正都有靈異鬼怪了,相信一下玄學也沒什麼問題吧,簡席迎將幾樣東西攥在手裡,準備等會兒試試效果。
不知道跑了多久,幾人體力都被耗盡,速度慢了下來,但身後的大片靈異潮依舊在身後,他們像是遊戲裡的npc,一直重複著這一情節直到關鍵情節出現才能停下。
簡席迎慢下腳步,回頭準備讓於時澤想想辦法,這裡除了三個活人,就他不一樣,應該知道點什麼,結果回頭身後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一直跟在身後的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就連一直在身後讓人恐懼的靈異也沒了蹤影。一瞬間,耳邊的聲音如浪潮般退去,只剩他一個人留在原地。
他驚疑不定地揉了揉眼睛,眼前還是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
「幻境?還是現實?」
就在簡席迎大腦亂成一團時,身邊房間突然咧開一條縫隙,隨即一隻手碰到他的腿,人被猛拽了進去,身影在門口虛晃了一下房門又悄悄關上了。
走道一片寂靜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席迎】
簡席迎還沒站穩,一隻手就順著褲子不斷往上攀爬,原本青白的皮膚再也不見,裸露部分只剩下黑紅的肌肉組織,看上去十分瘮人,但熟悉的聲音讓他強行忍住想要蹦起來的雙腿。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排斥,「我們在幻境裡對嗎?」
「要怎麼才能出去,這裡簡直糟糕透頂。」
「到底是哪個變態想起今晚玩遊戲,不然根本沒這麼多事,你解決了那團東西沒有?」
簡席迎壓在心底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往外冒,路談不在他只能藏起自己的恐懼,那些不安都被自我消化,明明之前都在害怕不安想要擺脫的斷肢,此刻卻讓他感到安心。
這股情緒來得莫名其妙,連本人都沒怎麼察覺到,只是對著它不斷詢問發泄著自己的不安。
【沒有,它還在房間裡】
路談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卡頓,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時刻關注著大人的表情,還好席迎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對他失望,血線微微晃了一下,但還沒開心多久,席迎的視線落在他手背上。
「你怎麼搞成了這副樣子……回去不能再扔洗衣機了。」
路談現在的模樣著實悽慘,修長的手指皮膚不勻,像是才從火葬場半途救回來的,明明之前用火燒都沒事的,簡席迎盯著它眉毛不自覺皺起。
【沒事】
【我沒有痛感】
路談自動理解為席迎在關心他,血線晃動的幅度瞬間又大了不少,點動手指從腰間爬到簡席迎的肩膀上,一路在衣服上流下暗黃色的污漬,瞬間讓簡席迎收起了那點惻隱之心。
「你太髒了,不要隨便爬來爬去。」
簡席迎努力不去看停在肩膀上的路談,剛剛隔著距離還沒這麼可怕,距離陡然縮短,真實的人類肌理組織實在讓人不敢直視,他為了不讓路談察覺,開始觀察所在的房間。
不知是誰的幻境,房間沒有什麼特別的,就是簡單的套間,生活氣息很足,仿佛前一秒還有人住在這裡,柜子上還帶著水露的鮮切花,桌面上鋪上的針織墊,這個人在努力讓這裡更加舒適。
如果放在正常租房公寓裡當然OK,但這裡是鯨魚,這間套間的存在是為了滿足會員的私慾,即使這裡布置的再溫馨也改不了這裡是推不開窗戶的囚牢。
【席迎,不怕】
路談見他一直不看自己,血線將手背上皮膚溶解產生的污漬抹去,指節部分露出的白骨就用血線纏住,他迫切的想席迎看著他,確定可能讓他不適的部位都處理好後,手指輕輕敲了一下。
【看我】
【席迎,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