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乾淨的裡衣,謝歡覺得自己有種重獲新生的舒坦。
被薛時堰抱著放在床上,謝歡在床板上滾了滾,不過在稻草堆上睡了區區三四天,他竟然都快忘了睡床的感覺了。
「薛時堰。」
謝歡坐起身,盤腿問道:「我娘還有小琴的案子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再過幾日,秦霍已經查到柳娘的頭上的傷疤與她所言被砸的症狀有誤,應當是磕出來的才對。現下正在審問薛陵鈺那下屬,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消息。」
「哦,那我到時候能去看嗎?」謝歡猶豫道。
刑部審案與地方上的縣衙不同,百姓不能前去圍觀,謝歡如今算不得刑部的人理應也不該去。
但是他怕到時候有什麼刑罰,他娘定然受不住。
「不行。」薛時堰道,「父皇的聖旨五天後才能下來,我提前將你從刑部帶走,這些天你都不能出府。」
「啊?」謝歡呆住,「你提前把我帶走了?」
「是。」薛時堰不欲多說,躺下將人抱在懷裡,嗓音疲憊道:「睡覺。」
謝歡還想再問,但被薛時堰這麼一說,又盡數咽了回去。
成吧。
聽王管家說送信的人去時恰好碰見薛時堰在歸京的途中,隨後薛時堰便獨自一人騎了兩天一夜的馬才這麼快趕了回來。
回來後又馬不停蹄的去見了景佑帝,這才來接他回府。
該讓薛時堰好好休息下才是,謝歡想。
明天再問也行。
結果第二日後,薛時堰又消失無影。
甚至連帶著後面幾日謝歡都沒見到薛時堰,一問王管家,王管家就說:「殿下忙。」
謝歡沒法子,又不能出王府,只能就這般在院子裡悶了好幾日。
直到五日後,薛時堰才終於回了府里,並且給謝歡帶來了好消息:
「寧姨娘已經回了謝府,父皇的聖旨已下,朝中之人皆知,明日你便可回府中與謝侍郎報平安。」
第65章
「陛下,你當真就這麼放過了謝歡?」
御書房內,汪時非給景佑帝捶著肩,疑惑道。
「呵,」景佑帝舒坦的半眯著,回道:「堰兒都來求朕了,有何不可。」
當然這並不是景佑帝會如此快鬆口的緣由,更重要的是, 他沒想到薛時堰竟然會為了謝歡竟然主動交出了六部的權力, 並且坦言日後不會幹涉六部的任何決策。
景佑帝當時雖心頭訝異,但很快便順勢接受了這個交易。
雖然收回方式略顯憋屈,但是只用一個謝歡便能換回六部權力, 也省了景佑帝不少功夫。
「朕倒是沒想到, 堰兒與謝歡私下有情, 怪道那日良妃還親手端了熬的羹湯前來, 央求朕不要發落謝歡。」
自從良妃第一次小產後,一晃便過了二十多年,這期間良妃雖嘴上不言,臉上笑容依舊,但卻再未主動給自己做過吃食,想到此處景佑帝心頭微微發悶。
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景佑帝忽的又回憶起與良妃相濡以沫的那些年, 便遂了她的心愿,打算拖後幾日再處置謝歡。
誰知不過拖後幾日, 竟是讓他意外的得知薛時堰竟然心悅謝歡,
「聖旨可通傳下去了?」
「今兒一早便送去了刑部,」汪時非討好道:「奴才還聽人說,刑部外頭還有人給謝歡喊冤,讓謝歡官復原職呢。」
「哼,他有什麼冤屈。」景佑帝冷哼一聲,眼神陰狠,「欺上瞞下,死不足惜。」
汪時非應和道:「陛下說的是,這謝歡當真是膽大包天。」
「愚民目短,只消給他們丁點恩惠,便將其當做了大恩人,蠢笨不堪。」景佑帝吩咐道:「明日你且告訴秦霍,若再有人於刑部外鬧事,全按擾亂朝廷辦公秩序定罪,杖責二十。」
「是。」
吩咐完此事,景佑帝閉眼假寐,悠悠道:「這哥兒自小被當做男子養大,性子野了,人也狂妄。既堰兒硬要娶他,也該提前教他些規矩。」
指尖在椅子把手上輕敲,景佑帝忽的開口道:「過幾日,你安排個宮裡的嬤嬤去謝府,就說是良妃安排下去教謝歡規矩。」
「這……」汪時非猶疑道:「陛下,此事若是讓良妃娘娘知曉,怕是不太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