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堰的胡言亂語說得謝歡心頭一哽,他無語片刻,才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人家娘有手有腳,能幹活。我做什麼要去抱人家孩子回來養。」
「我還道你是覺著無趣,想弄個孩子回府逗弄。」薛時堰淡淡答了聲,手掌覆在謝歡的耳邊,稍一用力,便將謝歡的小臉往自己胸膛的位置懟了過去,「夜深了,睡覺。」
被迫埋在飽滿但又不會過分誇張的胸肌中,謝歡掙扎著「唔唔」了兩聲,見薛時堰不為所動,最後只能無奈的閉上眼醞釀睡意。
……
因著費娘一事一舉成名,安平訟院門外沒多久便熱鬧起來,其中甚至還有家境富裕的人家前來。
不過訟院的護衛很是得力,這些人一概未曾放進去,過了兩月後守在安平訟院外的人便逐漸減少。
漸漸的, 只有家境實在困難的人會去門外蹲守。
人多的時候,謝歡便沒去訟院,而是跟著薛時堰一起去查廢太子的蹤跡。
說來奇怪,宗人府事發當晚京城城門緊閉,緊接著第二日,城門守衛軍便將城門關閉,禁止京中之人出入。
直到薛時堰回來,京中戒嚴,帶領著朝中的官兵又挨家挨戶的搜查一遍,竟還是沒有薛陵鈺的蹤影,就好似憑空從京城內消失了一般。
「不可能啊?」謝歡思索道:「咱們連朝廷官員的府上也一一查過,通緝令也已經發了出去,怎麼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薛時堰搖頭,低聲道:「不知,不過我有預感,他應當還在京中。」
城門守衛軍的頭兒吳軍,薛時堰跟他打過交道,此人甚是嚴謹,從他當機立斷關閉城門一事也能看出此人反應很是快速。
而前去營救薛明軒自然不可能只零星幾人,可人數一多隻要聚集在一起定然就會惹人注意,吳軍不可能發現不了。
偏偏奇怪的點就在這,他找了數日,竟是連薛明軒底下的人都沒找到,著實奇怪。
比起薛明軒順利從京城逃脫,薛時堰覺得,更像是有人將他特意藏了起來。
只是,誰能膽大包天,在京中將人藏起……
「那你再繼續找找。」謝歡伸了個懶腰,道:「今兒就不陪你一起了,王管家跟我說訟院清靜下來了,我到那兒看看去。」
薛時堰點頭,溫聲囑咐道:「這些日子不安穩,你多帶些人在身邊。」
「知道了。」謝歡懶洋洋道。
自秋獵回來,謝歡在薛時堰的強烈要求下,每次出行都帶著十來名護衛,確保安全無憂。
……
果真如王管家所言,訟院的人少了不少。
謝歡從後門進了院子,直奔古悸、李貧平日裡寫狀紙的地方而去。
好些日子沒管兩人了,他得突擊檢查一番兩人有沒有認真上工!
謝歡背著手,晃晃悠悠的走了進去,剛進門便被李貧看了個正著,他笑道:「東家,可算是來了,老夫還以為這訟院你不管了,全交給我們兩個老頭子折騰。」
「哪兒能啊。」謝歡嬉皮笑臉道:「好歹也是費了我一番心血,丟著不管算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你們這些日子都打了多少官司。」
古悸仰頭一笑,對李貧道:「我就說要將上門的人都記下來,你瞧東家這不就來問了。」
接過古悸遞過來的冊子,謝歡將兩月來安平訟院接過的案子掃了一遍,除了極少幾個實在沒法子或者因為隱瞞而導致失敗的案子外,大多都成功了。
謝歡心頭高興,便想著給古悸和李貧漲點月錢。
熟料,兩個小老頭竟然還不收,李貧樂呵道:「我和古老頭來東家您這,就是看您是真心想要幫著貧苦百姓才來的,您給的月錢足夠多了,再收多餘的酬勞,我們可要良心不安了。」
他倆常年在茶館中為百姓們寫狀紙,每次只收十文錢,夠養家餬口就不錯了,自從來了謝歡這以後,謝歡每月給他們開二兩銀子,還能再院裡吃飯,若是願意院裡還給提供屋子供睡覺。
古悸也道:「東家這錢我們受之有愧,您啊,還是別來折騰我們了。」
見兩人都態度強硬,謝歡憋不住樂,居然還有人不要錢,稀罕事。
也成。
他們現在不收就等年底,給他們一併發了,也讓他們回家過個好年罷了。
謝歡在安平訟院呆了幾天,這日謝蘇也來了訟院,兩人坐在訟院的頂樓品茶說著閒話。
「哎,祖父最近病得愈發重了。」謝蘇嘆了口氣,神色憂愁道:「每次大夫診完脈,我看他臉色都害怕,生怕說出什麼噩耗來。」
謝歡也跟著嘆了口氣,他還挺喜歡楚太傅的,見他病重也有些焦急,於是便跟謝蘇建議道:「我記得府中還有隻千年老參,不若你拿去給楚太傅補補。」
「補不得,」謝蘇將手墊在桌上,趴了下去,低落道:「宮裡來的御醫說祖父現在身子太虛,吃大補之物反會適得其反。」
「你說也不知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夫君剛被陛下罰了俸祿,祖父身子也愈發虛弱。今兒要不是祖父說我成日在他跟前晃悠得心煩,非趕我出門,我猜不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