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意凝滯,薛陵鈺看向薛時堰,皮笑肉不笑道:「三弟想問什麼?」
寢房的門被撞得發出一聲巨響,外頭官兵與禁軍廝殺的聲音吵鬧,薛陵鈺皺了皺眉,對汪時非吩咐道:「汪公公,讓他們快些結束,省得擾人清淨,本王同三弟還有些話要說。」
汪時非低垂著頭,卑微的應了聲「是」。
見汪時非聽從自己的話,薛陵鈺心滿意足的拿起一杯茶,只是茶還未到嘴邊,便被人近到眼前的劍尖給逼得一抖,盡數灑了出去。
好在兩旁的禁軍及時將薛時堰的劍給架住,不然自己恐怕性命難保。
發現薛時堰完全沒準備留手,薛陵鈺冷笑一聲,將空了的茶杯朝著薛時堰的臉擲了過去,冷嗤道:「我還以為你還有許多問題要問我,沒成想你竟這般沉不住氣。」
躲過薛陵鈺擲來的杯子,見一擊不成,薛時堰便手腕一轉朝著十名禁軍殺去。
薛時堰這人向來不多做無用功,即便是習劍術時,劍花雖沒謝歡挽得漂亮,但每招卻直衝著敵人命脈而去。
見十打一薛時堰竟然還占上風,看著接連倒下的四五個人,薛陵鈺眸光一沉,抽出長劍加入進去。
一劍精準的刺在一名禁軍的喉嚨處,薛時堰面容冷峻,躲過薛陵鈺朝著胸口刺來的劍。
手臂被鋒利的劍刃劃破,薛時堰反應卻絲毫未慢,利落的朝著薛陵鈺攻去,只是今日本就消耗體力較多。
相較於薛明軒學武功時的憊懶,薛陵鈺卻是實打實的一招一招的練起,不然景佑帝也不會想到讓他掌管禁軍。
眼看著這場戰鬥因著薛陵鈺的加入而逐漸轉變的場面,薛時堰一邊躲著劍招,心思電轉,尋找著能脫身的法子。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良妃娘娘提著劍,宮裝上沾著斑斑血跡,下擺參差不齊,見薛時堰跟薛陵鈺等人打得難捨難分,眼睛一瞪,怒喝一聲:「休傷我兒!」
旋即便氣勢洶洶的提劍參與進這場戰鬥里,有了良妃娘娘的加入,局面陡然逆轉。
良妃娘娘的劍招很快,且身姿輕盈,不小心被劍刃擦過小臂,薛陵鈺退後一步,冷聲誇讚道:「良妃娘娘果真是將門出身。」
薛遠錚縮著胖墩墩的身子藏在景佑帝的身後,留出個眼睛盯著良妃娘娘氣勢非凡的身影,小嘴微張,心中震撼。
好、好不一般吶!
跟平日裡端莊的良妃娘娘完全不一樣!
薛遠錚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孰料這聲驚呼卻像是驚醒了薛陵鈺一般,含著惡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薛遠錚駭然想從床上往薛時堰的方向跑去。
只是可惜他人小腿短,還未下得了床,便被薛陵鈺給一把捉著後領拎了起來,還滴著血的鋒利的劍刃落在脖子上。
「二、二哥。」薛遠錚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怯生生喊道。
屋內最後一名站著的禁軍倒了下去,薛陵鈺站在龍床邊,表情狠毒道:「莫要上前,否則父皇和五弟性命不保。」
「薛陵鈺!」令妃娘娘沉下聲音,呵斥道:「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弒父殺兄弟,即便這皇位你也會落得千古罵名。」
「哈哈哈哈,千古罵名有何懼。」薛陵鈺笑聲張揚肆意中帶著些許悲戚,「只要將宮內知曉此事的人都殺了不就行了。更何況……」
「殺兄之人可不是我,大哥難道不是三弟殺的嗎?」薛陵鈺惡意笑道。
「是你將薛明軒放了出去,」薛時堰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你故意讓薛明軒去招惹謝歡,從而引我前去胡家酒肆,這樣即便宮裡的人傳消息來,也不能及時找我。」
薛陵鈺道:「不錯,三弟果真聰慧,怪不得父皇從小便對你另眼相看。也罷……」
他眼神一厲,拉長尾音道:「想必你跟父皇一齊去了地府,父皇也會深感安慰。」
「王爺!」王拂君匆匆跑了進來,焦急道:「外頭來了好多薛陵鈺的人,咱們帶的人都快沒了,快走!」
聽到王拂君的話,薛陵鈺臉上的笑愈發大,劍刃離薛遠錚的脖子又近了些,他笑道:「三弟,你要扔下五弟和父皇嗎?」
王拂君此時才發現屋中的場景,蹙著眉頭對薛時堰建議道:「王爺,咱們先走?」
聽到自己可能要被拋下,薛遠錚眼中的淚立刻憋不住飈了出來,哭了出來,只是他一哭喉嚨便離劍刃更近一步,只能哽咽著不讓自己動勁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