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訓斥道:「面見聖上竟衣不蔽體,成何體統,跪下!」
……別說了,別把他的保安給嚇走了。
「安靜!」席淮故作被吵到的模樣,蹙起了眉。
「奴才罪該萬死。」德公公頓時不安跪了下來。
「罷了,退下吧。」
席淮捏了捏眉心,端詳著面前正跪著的男人。
男人相貌端正,雖衣著宦官衣衫,但肌肉線條分明,寬廣的雙肩如雙開門冰箱,是男人都喜歡的類型。
只是他明明是跪著的,可那雙眼睛,卻毫無禮儀可言看向席淮,當看見席淮的面孔時,頓時呆滯住了。
席淮看著陷入怔忡的男人,忍不住道:「醒醒。」
聽到席淮施捨的聲音,他只是木然道:「聖上?」
席淮睨了他一眼,「你是秦明鏡賜予朕的暗衛?」
「是的,陛下。」男人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恭敬。
席淮怔了怔,總覺得他眼神古怪,「你的名字?」
「臣名為薛放,陛下問臣名字,可曾是認識臣?」
薛放……席淮心裡默念名字,還真沒什麼印象。
他那樣沉思迷茫的模樣,令薛放露出痴迷的表情,「陛下憂國憂民,不記得臣是自然。」
「臣曾是禁衛軍衛尉,幾年前年輕氣盛,私下議論聖上,被同僚告發,被聖上革了職。」
席淮:「……」
秦明鏡你好樣的,這樣與小皇帝有嫌隙的暗衛,真會保護自己嗎?
先被小皇帝革職,現在又重回小皇帝的身邊,換作誰都會生氣吧。
可他不是小皇帝,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是別人,「行了,平身。」
薛放有些驚訝於席淮的平靜,那副處驚不變的模樣,好像不曾記得他這個人似的,令他有些失落。
他原本不想當小皇帝暗衛的,但小皇帝再怎麼昏庸,都是聖上,他冒犯聖上,被革職是理所當然。
故而對於秦明鏡的安排,他沒有怨言,而是應承下來,願意保護聖上。
可他沒有想到,原來陛下長這樣。
光是看見陛下,他心臟怦怦直跳。
薛放不明白這是什麼心情,他只知自己要服從陛下。
思及時,忽見一人走來,站在陛下背後,俯身低吟。
「阿淮。」
那居然是攝政王蕭沅。
聖上像是被驚到了一般,下意識捂住了耳朵,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怎麼是你?」
可聖上很快恢復了原狀,站起身來,遠離了攝政王,面無表情道:「你有何事?」
攝政王低笑了聲,帶著絲玩味,「不過是見阿淮在躲雨,便想要一起躲雨罷了。」
綿綿細雨,徒然傾盆而下,雨打芭蕉,發出了清脆的響聲,薛放身體一顫。
他看見攝政王拿出了一方手帕,在陛下怔愣之際,伸手擦拭著陛下的眉眼。
陛下宛若驚弓之鳥,彈跳起來,倉皇躲過了攝政王的手,「你這是幹甚麼?」
「阿淮淋了雨,怎麼不擦拭?」
正跪著的薛放,頭頂有茶盞飛來,他下意識側身躲過,「狗奴才,怎麼伺候陛下的,陛下淋了一身雨,還不為陛下寬衣,是想陛下感染風寒不成?」
攝政王狠戾俯視著他,猶如看待螻蟻,不帶任何感情。
可攝政王看待陛下的眼神,既不似至交,更不似君臣。
更像是看待囚在手中的掌中雀,充滿著明顯的占有欲。
薛放倒吸了口涼氣,攝政王竟對陛下存有這樣的心思。
曾經只覺得陛下生性昏庸,卻從未考慮陛下為何如此。
而如今……
薛放不由生出了幾分憐惜。
席淮毫不知情,人都傻了,蕭沅怎麼還砸人。
早知道蕭沅是個變態了,沒想到會這麼變態。
席淮擋了薛放的面前,指著他道:「放肆!他是朕的奴才,要教訓都是朕教訓,你算什麼東西?」
蕭沅絲毫不惱,而是握住他手指,捏了捏,「阿淮別生氣,阿淮若是不願意,我不教訓便是了。」
說著,他湊近他,將他手指放在了唇上,「很久沒與阿淮這樣親近過了,尤記阿淮兒時,還喜歡將自己的手指,塞入我的口中胡鬧。」
唇上灼熱的溫度,燙得他手指抖了抖,抬眸只看見他正用那雙溢滿欲色的眼神,一寸寸盯著他,仿佛想要將他吞之入腹,融為一體。
席淮汗毛豎起,薛放似有動作,該不會是想要阻止攝政王吧?
別大哥,他現在只是傀儡小皇帝,不能暴露自己找了暗衛的!
席淮連忙抽出手指,將蕭沅踢在了地上,「滾開!混帳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