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沒有接下席淮的饋贈,「這些東西對老奴並沒有什麼用處。」
「感謝陛下惦記著老奴,但老奴即將入土為安的年紀,再多的東西都帶不走的。」
「相比老奴,陛下不要暴露自己的底牌,這些東西,還是陛下自己留著比較好。」
那一刻,席淮心頭一酸,好像真的成了他的親孫一樣,轉過身,偷偷吸了吸鼻子。
德公公真是個好人。
鎮定心神,席淮忍不住抱了抱德公公,「謝謝你。」
德公公似乎沒有想到席淮會這樣,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席淮恍然若失,他有些尷尬,但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直接輕咳了聲,「朕想要休息。」
德公公雖然不明白席淮為什麼這樣,但還是很快回神,十分有眼力見離開了這裡。
直到徹底看不見德公公身影,他才長嘆了口氣,草,他差點兒沒忍住要叫爺爺了。
好在及時止損,沒有真叫出口。
席淮躺在了床榻上,鬆了口氣。
可惜還沒等他回神,他眨眼與盛明月的目光交匯。
盛明月不知從何時悄聲無息來到他的寢宮,正在床榻的上方俯視著他。
席淮:「……」
席淮立即被口水噎住:「咳!」
盛明月很體貼幫他順了口氣。
席淮打開他手,「你來幹嘛?!」
盛明月:「?」
盛明月表情有些無辜,柔弱輕咳了聲,「臣不能來嗎?」
席淮僵住了,「……不,沒什麼,老師當然可以來。」
想到不久前盛明月感染瘟疫的模樣,席淮決定對他溫柔點。
再說他都決定要死遁,將這裡全部的爛攤子,都留給他了。
「老師以後想去哪裡,便去哪裡。」席淮說,他直視著盛明月,發自內心說:「這裡的一切都是老師的。」
盛明月一怔,他眉心微蹙,似是在思忖著他的言下之意,最後挑眉道:「陛下如此說,可知是什麼意思?」
「自然。」席淮一身正氣,毫不猶豫說道。
自然理解何意,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給你。
「真的?」盛明月好像有些意外他的篤定。
「當然。」席淮一臉真誠,絕無說謊之意。
當然是真的了,別說皇宮了,連皇位都是你的。
你可是原著男主,男人中的男人,比他更適合當皇帝。
席淮真摯希望他能像是原著一樣,為了復仇覬覦皇位。
可他顯然沒有,席淮不得不自己動手把皇位拱手相望。
「朕……我沒有騙老師,這裡的一切都可以是老師的。」
「陛下說這裡的一切都可以是我的?」盛明月高興眨了眨眼睛,濃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羽翼撲閃著,席淮只覺得他面龐看起來有些柔和。
仿佛回到了初見那日,表面溫文儒雅,實際上笑裡藏刀,席淮有些恍然,結果下一刻,只聽盛明月說:「既然如此,陛下是我的嗎?」
席淮:「……」
席淮懵了,他究竟在說什麼?!
他瘋了吧,都這時還開玩笑!
危機感令席淮有些緊張縮了縮脖頸,身體都情不自禁往床榻上靠了靠,只怕他發瘋。
可席淮還來不及反應,盛明月雙手撐在床榻上,將他環在了身/下,「陛下不必緊張。」
「朕、朕緊張什麼?!」
他哪裡緊張了?
他好得很!
反倒是盛明月,他到底有什麼事?
盛明月好像察覺到了他的情緒,微微勾唇一笑,「陛下明明說都是臣的,可為何看到臣時,會如此驚慌失措?」
席淮啞口無言,竟無力反駁。
盛明月見狀,倒是不緊逼他。
他只自顧自道:「陛下,這幾日可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臣?」
席淮心頭一緊,「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說八道什麼?」
「是嗎,但不知為何,臣總是有不好的預感,這感覺好像無法再見到陛下一樣。」
「你!」席淮都被嚇得心臟砰砰直跳,他面色慘白,只怕自己已經被盛明月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