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瀾喉結滾了下,少年的膚色有種很疏冷的蒼白,垂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成拳,眼中難免帶上了痛恨絕望。
旁邊也有人不忍,覺得他太倒霉,碰上這麼幾個活閻王,但誰又敢阻止,剩下的人則是興奮到已經掏出手機開始錄視頻。
「但是,」不等王越的人動手去按謝歸瀾,岑霧頓了下又說,「我覺得這樣還不夠。」
岑霧是很冷艷的濃顏系長相,此刻專注地望過來,眼睫纖長,瞳孔很濕潤,帶著瀲灩水光,像雪白無辜的雀鳥。
就算他手指發顫,肩膀強撐著挺拔,整個酒吧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落在他身上。
王越眯了下眼,饒有興致地問:「那二少說應該怎麼辦?」
「我幫幫你?」岑霧說。
王越頓時一愣,謝歸瀾也錯愕地看向岑霧,褚子健本來在旁邊晃呢,反正誰倒霉他都能湊個樂子,誰知道火突然燒到了自家。
他差點暴跳起來。
謝歸瀾算什麼東西,王越又算什麼東西,瘋了吧,誰敢讓他老大做這種事?!
「二少!」褚子健氣勢洶洶地衝過來。
岑霧:「你讓開。」
王越擦了很多髮膠,頭髮在酒吧燈光底下油膩泛光,岑霧皺了皺眉,他轉過頭,輕輕戳了下謝歸瀾的手背,「你手套給我。」
謝歸瀾並沒有多問,直接摘掉給他,岑霧接過去不緊不慢地戴上。
王越盯著岑霧纖長的手指,還有那張漂亮到難以言喻的臉,只覺得鼻腔都開始發熱。
褚子健抱臂在旁邊怒瞪王越。
就在這時,岑霧突然往前走了幾步,抓住王越的頭髮就一把將人摜到了菸灰缸上,岑霧手指收攏,狠狠扯住他的頭髮,按住那張臉一下一下往菸灰缸上砸。
「現在冷靜了嗎?」岑霧語氣冰冷,他被黑色手套包裹起來的指骨修長漂亮,死死按住對方的頭在菸灰缸里碾,「冷靜了嗎?」
給臉不要臉。
雖然是同性戀,但他決定今晚開始恐同,怎麼也逃不出,這個男同的世界。
菸灰缸正好撞到對方的鼻樑,酸疼直衝天靈蓋,眼淚鼻涕瞬間淌下來。
事情發生得毫無預兆,旁邊的人都嚇懵了,誰也不敢說話。
「艹!」王越使勁掙扎,卻掙扎不開,他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皮浮肉腫,又沒防備,被岑霧按住,爬都爬不起來,只能口齒不清地怒道,「岑霧,你他媽的想找死啊?!」
岑霧按累了,才終於鬆開,王越搖搖晃晃站起來,滿臉都是血,又被菸灰迷了眼睛,他狠狠抹了把臉,就衝過來想跟岑霧動手。
然而還沒等他睜開眼,岑霧又拎起個酒瓶,砰的一聲砸到了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