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歸瀾就是那種冷漠到骨子裡的人,就好像不管你在床上再沉淪,謝歸瀾也仍然衣衫整肅,深冷的雙眼凝望著你。
冰冷到沒有任何情緒。
對他越上心,就越容易怨恨,但是就連這種怨恨也不能影響到他。
岑霧又卷又翹的睫毛顫了顫,閉上眼睛沒再看謝歸瀾,就在他要吸住那張牌時,謝歸瀾卻動了下,就像堅持不住了,紙牌不小心被蹭掉,岑霧頓時抿住唇。
他懷疑自己嘴唇跟謝歸瀾蹭了下,但還好及時頓住,沒真的親上去,
「抱歉,」謝歸瀾嗓音冷淡低啞,「我不小心弄掉了。」
謝歸瀾在藍夜打工,當然知道藍夜的規矩,不做遊戲罰十杯,輸了罰一杯。
他伸手拿過一杯酒,冷白突出的喉結滾動了下,將酒喝掉。
本來就唇色殷紅,被岑霧亂蹭磨得更紅,謝歸瀾身上沒什么正派的氣場,反而像個陰沉俊美的反派,此刻唇上被酒液沾濕,帶著股欲色,包廂里好幾個女孩子都在偷看他。
「我還有工作,」謝歸瀾放下酒杯,濃深的長睫垂下來,漠然說,「就先不打擾了。」
他沒再管王越的臉色,轉身直接離開了包廂,季長玉終於愣愣地反應過來,趕緊跟上去,還不忘朝那幾個女侍應生招招手。
讓她們也一起離開。
藍夜的包廂隔音很好,頂層走廊很安靜,他們坐電梯下去,一路都沒人說話。
等到了最底下酒吧的舞池,人群沸騰喧鬧,季長玉才跟著活了過來。
他心有餘悸地抬起胳膊撞了謝歸瀾一下,「你瘋了吧?!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麼嗎?你就不怕那個祖宗找你麻煩?」
季長玉越說越擔心,雖然是傳牌,但這跟親了有什麼區別,他看到謝歸瀾這張冷臉就煩,都死定了還在這兒死裝。
謝歸瀾什麼都沒說,眉眼壓抑著晦暗,低頭喝了幾口冷水。
包廂內一片死寂。
已經過去了幾分鐘,但還沒人敢開口。
岑霧通紅的臉頰熱度還沒完全消下去,一路燒到了耳根,唇上也有磨出來的水色。
他剛才不肯抬頭,謝歸瀾還伸手輕輕扯了下他腦後的頭髮。
王越都快嚇死了,但諒今晚也沒人敢說出去,只要岑霧別跟謝商景告狀。
岑霧垂下眼,想起謝歸瀾那個冷漠寡情的眼神又有點不爽。
岑霧確實遷怒了,看王越更心煩,拿起個酒杯就潑到他臉上。
王越壓著火,抹了把臉上的酒液說:「二少,我就是想跟他道個歉而已,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什麼都不說了,我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