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行雪本來只準備了一套,但又覺得這個也好,那個也好,岑霧穿什麼都很合適,最後讓人定做了這麼多。
岑霧嘴唇發顫,一個字也憋不出來,對方以為他都不滿意,就一抬手,讓旁邊的人過來推走衣架,又拿上來另外十幾套。
救命。
好想跟你們有錢人拼了。
岑霧頭暈眼花,人多就算了,烏泱泱好幾十號人還都圍著他轉。
每個人的眼神都盯在他身上,他顫抖著手,想喝口水,都有人馬上過來試了下溫度然後抱歉地說:「少爺,我再給您倒一杯。」
岑霧實在受不了,他抬起手胡亂指了一套,「就……就就就這套。」
「好的,少爺。」妝造師馬上讓人將衣服拿下來,然後幫岑霧換上,又帶他去化妝做髮型,務必從頭精緻到腳。
岑霧指了套白色西裝,關行雪就給自己也搭配了條白色流蘇披肩,底下是旗袍。
她烏黑的長捲髮披散下來,美得不可方物,那雙桃花眼卻帶著疏冷的距離。
見到岑霧時才突然彎了起來。
岑霧覺得他尖銳又美麗的後桌果然更像媽媽,只不過謝歸瀾更陰戾。
傍晚,岑驍開車帶他們去酒店,岑霧靠在車窗上,唇色越來越蒼白,掌心也一片冰涼黏膩,胃不太舒服,暈車一樣想吐。
「小寶,」關行雪伸手幫他拍了拍後背,突然問他,「你是不是不想去?」
岑霧愣了下,他抿住嘴,忍下那股噁心反胃,小聲說:「媽媽,我想去的。」
「不想去就不去。」關行雪卻說。
這種場合,岑霧突然不去,會讓人覺得岑家這個小少爺任性到極點,無法無天,雖然沒人敢說什麼,背地裡不知道怎麼恥笑。
岑霧倒不在乎,但岑君山跟關行雪肯定也會被人議論,他明明只要忍一晚上就好。
岑霧堅持說自己沒事,關行雪才帶他去了晚宴,衣香鬢影,推杯換盞,原主最喜歡這種場合,關行雪為了他才請這麼多人。
但岑霧還沒走到台上,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耳邊也嗡嗡的響,扭頭就乾嘔起來。
這邊有帘子擋著,沒被人看到,關行雪讓岑驍先過去,然後扶著岑霧去沙發坐下,攥住他的手指,揉了揉他發僵的指尖。
「怎麼了?」岑君山也朝這邊走過來,「小寶不舒服?胃疼?」
關行雪握著岑霧的手,跟他說:「你跟驍驍在這邊,我帶小寶出去吃晚飯。」
岑霧胃裡難受得厲害,眼尾帶著病態的潮紅,乾嘔時眼淚都跟著溢出來。
岑君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從來不否認妻子的決定,關行雪既然說要帶岑霧走,肯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他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