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後還是有幾句話想跟大家說,以前我經常跟你們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
「其實不是的,以後不管什麼時候,不管過了多少年,只要你們再回到淮京一中,你們就還是現在十八歲的少年,老師也是,還是現在的老師,所以什麼都不用怕,努力就好了,不管高考,還是以後遇到什麼事,就算再艱難困苦,都可以回家,然後從頭再來。」
孟良平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台下很多同學也在低頭擦眼淚。
岑霧在桌子底下跟謝歸瀾牽著手,他是真的很討厭分別,但人要長大,好像面對的第一件事就是知道有人會離開你。
「好了好了,」孟良平抬起頭,招呼他們,「輪到咱們班拍畢業照了,趕緊下樓。」
全班都鬧哄哄的一起下樓,少年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走到樓下就又打鬧起來。
岑霧跟謝歸瀾站在最後一排,謝歸瀾個子比岑霧高很多,教導主任讓他們分開站,謝歸瀾拉住岑霧的手,死都不走。
孟良平倒是沒說什麼,看到他們交握的手,就忍不住搖了搖頭,笑著說:「趕緊都站好,吃東西的先別吃了,拉手的一會兒再拉!」
謝歸瀾薄唇抿了抿,這才放開,但手背還是跟岑霧貼在一起。
「來!」教導主任比了個手勢,「都看鏡頭!」
全班都安靜下來,看向鏡頭,謝歸瀾也跟著岑霧看鏡頭,他難得笑了起來,那張臉上一絲陰霾都沒有,只有年少的朝氣。
因為這是他跟岑霧的畢業照。
這輩子只有一次。
岑霧運氣很好,他高考跟謝歸瀾在同一個考場,而且教室也挨著。
高考這幾天反倒過得很平常,就像考了個普通的期末考試,岑霧也沒怎麼緊張。
路望明天就要走了,國外那邊有人照顧他,但他也得提前過去適應下環境。
晚上高考結束,班上同學就約好了聚餐,給路望送別,又哭到稀里嘩啦。
岑霧也跟著哭,他現在已經不怎麼結巴了,實在急了才會結巴一下,也不再怕人。
他喝了好幾瓶酒,醉醺醺的,眼皮哭得很紅,捧住謝歸瀾的臉,口齒含糊地罵他,「你……你為什麼不哭?」
班上同學都已經知道他們是一對,見怪不怪,只不過看到謝歸瀾低聲下氣地哄人,還是覺得後背發涼。
謝歸瀾確實沒什麼想哭的,路望走了又怎麼樣,畢業又怎麼樣,反正岑霧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