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房子是江熠明送給他的新婚禮物,喬晏甚至幻想過這是屬於他們的婚房,美中不足就是面積實在太大,兩個人住的話不商量說不定一天都看不到對方一眼。
可很快他就從幻想掉入現實,與其說是婚房,不如說是喬晏的監獄,江熠明的炮.房。
有那麼一瞬間,喬晏甚至想衝過去質問江熠明到底想做什麼,可很快理智占據上風——他現在還沒有和江熠明叫板的底氣。
喬晏對這套別墅的留戀早就被現實消磨殆盡,如果江熠明是想換人,他立馬就可以把自己打包送走,只是…
只是這一切可笑又可悲。
這晚狂風暴雨一夜未停,喬晏睡得不踏實,反反覆覆做噩夢又驚醒,夢見過好幾次江熠明冷聲對他說:「你可以滾了。」但當他滿懷期待地離開時,又被江熠明抓了回去,如同夢魘般,貼在他耳邊低語:「你永遠也逃不出去。」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雨勢終於小了。
喬晏強打著精神下樓吃早飯,看到餐桌旁西裝革履的江熠明後霎時清醒了,「江先生…早。」
「嗯。」
這種再平常不過的問候在他們之間顯得格外古怪,喬晏硬著頭皮吃完了一整頓飯也沒嘗出味道。
好不容易等到江熠明起身離開,喬晏剛要鬆口氣,林合就對他說:「小少爺,江總前天開始搬到這邊住了,您拍戲注意時間,我看江總昨天好像等得有點不太高興。」
昨天因為換角色的事情確實回得晚了些,喬晏想著這樣的日子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了,很快應下:「我知道啦。」
只要這段時間他順著點江熠明,江熠明不發瘋,這樣的日子很快就能結束了!
想著這個,喬晏的腳步都比平時輕快了些,臉上還掛著笑,結果車門剛打開,看清裡面的人後,喬晏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前方傳來一聲提醒的咳嗽,喬晏僵硬的表情慢慢變成疑惑:「江先生?」
江熠明淡淡:「去拍戲就這麼高興?」
喬晏坐進車裡,悶聲點了點頭,眼看著車直接往片場開,只差一個路口就要拐進禮堂,可江熠明依舊沒有要下車的意思,終於忍不住問:「江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嗎?」
「今天周六。」
江熠明向來對喬晏拍戲的事不屑一顧,只在剛開始派人來「看」過幾次,現在卻在流言愈演愈烈的時候和他一起去片場…
想到這些天聽到的小道消息和流言,喬晏幾乎立刻就意識到,江熠明多半不是來看他的。
又想到被換掉但依舊趾高氣昂的謝言,喬晏沒由來的有點心虛,生怕江熠明一個不高興把他也給綁起來給謝言錄道歉視頻。
腦中想了一萬個假設,以至於車停好後,喬晏還沒反應過來要下車。
「等一下,」錢銳降下車窗,「你先別下去,好像不太對勁呢。」
喬晏回過神來,「怎麼了?」
錢銳指了指遠處,「那塊不讓停車,今天停了好多輛黑車,而且我剛剛看到鏡頭反光了,好像…有狗仔啊。」
拍攝片場有代拍和狗仔是很難避免的事情,甚至連粉絲都會發現場路透,但今天喬晏為了染頭髮專門提前來了兩個小時,鳥都沒起的點突然多出這麼多狗仔,就像是有人專門找來的。
喬晏下意識轉頭去看江熠明,對上對方冷漠的視線後試探著問:「江先生,待會兒您要和我一起下去嗎?」
「不。」
江熠明皺著眉向窗外掃了眼,沒動,喬晏暗自鬆了口氣,於是戴好口罩,給錢銳使了個眼色,跳下車快步朝禮堂門口走去。
等到門口時,喬晏又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確能看到好幾個鏡頭反光,近處停車的區域除了埃爾法就只有謝言的那輛雷克薩斯。
不多時錢銳下了車,一路小跑著走到喬晏身邊:「先進去吧,還要染頭髮呢。」注意到他的視線,錢銳愣了愣,「他來這麼早幹嘛啊?」
喬晏看了眼相隔不遠的兩輛車,又看了眼遠處的狗仔們,輕笑一聲:「說不定今天收工我就會被趕出別墅了。」
「你進去吧,我在這裡盯一下。」
天上的雲層依舊很厚,遠處黑壓壓的一片,有種風雨欲來的氣息,喬晏深吸一口氣,轉頭進了禮堂。
幾分鐘後,雷克薩斯的車門率先開了,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年輕男人下了車,飛快地往路邊看了眼,然後試探著走到埃爾法前,明目張胆地敲了敲車窗。
雖然他裹得嚴嚴實實,但一頭鮮亮濃郁的藍色卻格外扎眼。
錢銳走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用餘光盯著,很快埃爾法就開了門,藍色徹底消失在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