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太后娘娘將心一橫,吩咐道:「春明宮上上下下照顧淑妃娘娘不周,賜她們各自一條白綾,去見他們的主子吧。」
「是。」幾個嬤嬤領命出去。
太后有些不安地問,「神仙,這件事是不是就到這里了?」
她病了,皇上也身子不舒服,原來說會殃及皇嗣,現在淑貴妃流產了,神仙嘴裡的天罰是不是也該結束了?
「太后娘娘,積弊不除,談何結束?恐怕這只是一個開始。」斗方眼眸幽深,深沉地說道。
「只是一個開始嗎?」太后喃喃自語道,難道非動沈確不可嗎?
「太后娘娘可知道淑貴妃流產的原因?」斗方又提醒道,「淑妃娘娘走得突然,若是我們讓她走得不明不白,恐怕她的埋怨會更甚。」
「這,哀家當然想到了,事出之後就馬上將春明宮的人禁足了,也已經遣人去刑部,刑部的人應該也快到了。」太后說。
天罰術法的事情她不懂,這宮中的彎彎繞繞她還是知道怎麼處理的。
這一夜似乎特別漫長,太后無心睡眠,只是靠在軟榻上,用手撐著額頭,心裡惴惴難安。
「太后娘娘,刑部張大人到了。」宮女進來稟報導。
「宣。」太后坐直身體,不苟言笑的臉透露出天家的威嚴。
張戟在宮女的帶領下進到殿中,跪拜,「臣刑部侍郎張戟,拜見太后娘娘。」
「起來吧。」太后說:「此次宣你進宮,是因為淑貴妃流產的事情,孩子大人都沒有保住,事發突然,保不齊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貓膩,特令刑部將此事徹查清楚。」
「臣領命。」
今日是張戟在刑部值班,宮裡如此匆忙地宣刑部的人進宮,他就已經猜到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沒想到是淑貴妃難產死了,倘若真是人為謀害,那可真是犯了大罪了。
斗方抓住了太后的害怕心理,完全不擔心太后會不按照他的計劃進行,那些帶著白綾去春明宮的嬤嬤前腳剛到,斗方後腳也到了。
這段時間在宮中過得清湯寡水,雖然今晚殺死小霞,讓他的心感到片刻的愉悅,但還遠遠不夠,難得攛掇太后大開殺戒,他若不親眼看看,倒真是白費了他的一番苦心。
春明宮裡,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關到了同一個房間,她們相互攙扶著瑟縮在房間的中央,門口有人把守著,讓她們無處可逃。
領頭的嬤嬤面目黑沉得如同閻羅,宣判她們的死訊,「侍主不周,賜白綾。」
端著放有白綾托盤的宮女們從屋外進來,整齊地站成一排。
她們將被賜死的宮女拉上前來,將白綾粗暴地纏繞在她們脖子上,兩邊的人用力的拉緊白綾的兩端,宮女們掙扎著,雙手緊緊摳著脖子上的白綾,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
斗方在院中,透過門看著,看著宮女們窒息的表情,與她們感同身受,那條白綾好像也系在他的脖子上一般,他的呼吸越來越慢,逐漸頭昏腦漲,這個世界逐漸變得模糊、搖晃,宮女們垂下掙扎的手,失去了最後的生氣,斗方也緩過來,吸入一口寒氣,混沌的大腦變得神清氣爽。
他迷戀這種感覺!迷戀他們的絕望、痛苦、掙扎、死亡。
一時間,屋中的屍體歪歪斜斜地倒了一地,又無死亡可以欣賞了。
斗方轉身走了出去,一抹黑影孤寂地走在高牆之內,皇宮還是太不自由了,讓他壓抑著自己的本性,他得快點做完要做的事,早些離開才行。
天亮之後,春明宮正式由刑部接管。
淑貴妃的的遺體已經被連夜轉移到其他地方了,但是張侍郎來到春明宮看著一地的屍體,連在春明宮找一個問話的人都找不到時,他的無言以對在此時達到了極致。
春明宮的人沒了,便只能找物證了,張戟帶著刑部的人,將春明宮裡里外外都進行了仔細的查驗,還包括問話太醫等。
......
林雨芝想著馬上要過年了,是要準備過年的新衣服了,但是古代做衣服講究純手工精雕細琢,慢得很,所以一早她就拉著沈確出門了。
他們一踏進金縷閣,就有店小二迎上來招呼著,「不知姑娘和公子要選購些什麼呀?我們這里現貨和定製都有的。」
「我們想做幾件過年穿的衣服。」林雨芝說。
「喲,那可真不巧,今日我們量體的師傅沒在店中,不然姑娘先看看店裡的現貨,或者改日再來?」店小二好聲好氣地商量著。
林雨芝有些為難,本來冬天天氣就冷,她都不願出門,實在不甘心今日白跑一趟。
「這位郎君的尺寸我倒是可以量一下,只是姑娘確實是不方便。」店小二不好意思地說。
沈確見林雨芝面露難色,便對店小二說:「你先幫我量吧,待會兒你在一旁指導我,我替她量。」
「那這樣也成。」店小二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