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絮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她怕露餡不敢亂看,只能小心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默默地記住來崢嶸山的路。
天榮學宮坐落在群山之中,不同的修院處在在不同的山裡,而崢嶸山是整座天榮學宮最高的山峰,天榮院就在山巔之上,是整座天榮學宮最高的地方,也是歷代祭酒居住的地方。
季絮記路的時候順道觀察了一下天榮院裡的陳設,發現這裡的東西大多古樸厚重,亭台假山都很規整,透著一股濃濃的秩序感。
雖然還沒有見到季向松本人,季絮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小絮,不用太緊張。」或許是察覺到季絮身上的焦慮,夏甫閣安慰了一句。
「謝謝夏叔叔,我沒事。」季絮勉強地露出一個笑臉。
天榮殿內裝飾非常少,四面通透採光不錯,一眼就能看清殿內的全貌。
只是不知為何,雖然殿內撒滿了陽光,卻依然給人一種無法言說的冷意。
季向松就坐在正前方的厚重紫金沉檀木後,手裡正翻看著一份看上去有些的帛書。
「祭酒。」夏甫閣輕敲了敲大開的門,顯然跟季向松很熟悉的模樣,沒有等對方回應就直接走了進去。
季絮也提了裙角避免踩到門檻,亦步亦趨地跟著。
「方才南宮已經來過了。」季向松顯然已經感覺到來人,「劍修院的擴增事宜已經
定下,甫閣還有何事?」
在看到夏甫閣身旁的季絮的時候,季向松非常明顯地皺了皺眉。
「你來做什麼?」
季向松的目光非常沉,看得季絮一陣緊張,甚至不敢與他對視,原本想好的話到嘴邊又不由自主咽了下去。
不但是她心理上的壓力,更多的是生理性地畏懼這個人。
原女配的身體在害怕他。
「向松。」夏甫閣先替她開了口,並且沒有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提她歷練的事情,「小絮外出歷練的時候遇到了怨妖,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下。」
「怨妖?」季向松的眉頭皺得更深,看向季絮的眼神愈發不悅,「為何不早來與我匯報?」
季絮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顫顫巍巍地發不出聲音。
「是我讓絮絮先休息的。」聽到外面的動靜,楚香君從內殿出來了。
楚香君徑直走向季絮,握住了她有些顫抖的手。
感受著溫暖的手掌,季絮不安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季向松:「你來添什麼亂。」
楚香君:「你知道絮絮昨天剛考完試嗎?她剛從青州回來就馬不停蹄地回來準備考試!」
季向松:「她是符修院的學生,考試是她應做之事。」
楚香君:「其他學生都可以在學宮裡好好複習,你偏偏讓絮絮出去歷練,她又不是鐵人!」
季向松:「我季向松的女兒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便不配姓季!」
楚香君:「你一定要對女兒這樣嗎!……」
「阿爹,阿娘。」季絮打斷了他們的爭吵,「是我不好,你們不要再吵了。」
「絮絮……」楚香君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瘦削的臉。
「阿娘,阿爹說得對。」季絮抬臉對她笑了笑,「因為我姓季,所以我享受了太多別人沒有的東西。」
「那麼多努力自然也是理所應當的。」
「阿娘,我不累的。」
楚香君第一次從大女兒嘴裡聽到這樣的話,忍不住抱著季絮哽咽起來:「絮絮……你……你懂事了……」
季向松對這樣母女情深的畫面沒什麼觸動,只是冷淡地開口。
「好了,說正事。」
……
匯報完之後,季絮退下,楚香君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殿中只留下季向松跟夏甫閣。
「最近怨妖的事情越來越頻繁了,只怕……」夏甫閣臉上有些擔憂的表情。
「淵京那邊來消息了。」季向鬆手一揮,桌上的布帛便飛入夏甫閣的手中。
「淵京?為何不用靈域網?」夏甫閣看著布帛上的字,表情也越來越嚴肅,「這是……」
將內容看完,夏甫閣將布帛放回季向松面前:「你怎麼考慮的?」
季向松沉聲:「天榮學宮從來中立,只是這一次……」
「不得不做一個選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