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給她洗了個澡嗎?
她剛想坐起來,就感覺身上哪哪兒都牽扯著疼,渾身上下像是被無數個大漢輪番揍了一頓,到處都刺撓刺撓的。
隨意抬起手臂看了看,不但手腕上有被綁過的痕跡,連脖子上都好像被掐過,皮膚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她又扭著頭檢查了一下身上,發現腰背跟腿上也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淤痕。
季絮:……
她這就是被揍了對吧?絕對是被揍了對吧??
到底是誰這麼恨她???
有人「吱呀」一聲推門進來。
「陸!……」季絮下意識地就要罵,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人沒翻窗,那便應該不是那臭小子,立馬噤聲。
「白薇姐!」見到來人,季絮立馬綻開了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
「啊,小季你醒了啊。」杜白薇端著恢復氣血的藥湯進來,看到她清醒,首先也是驚喜地笑了,隨後似乎想到什麼,臉上表情微僵,「那個,你,你好點兒了嗎?現在身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我嗎?我已經沒事兒啦。」季絮道,「之前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毛病,忽然就暈過去了,是白薇姐幫我治好了吧?真是太謝謝你了!」
面對著季絮一臉真誠的感謝,杜白薇心虛不已,幾乎無法與她對視。
當時她在藥房外聽著屋裡那些似有若無的肉/體碰撞聲,已經是面紅耳赤,後來還傳出來男人的悶哼與女人的尖叫,更是叫人口乾舌燥。
至於期間交雜溢出的一些什麼「別亂動」「小祖宗」「輕些」之類的曖昧言語,那就更加不堪入耳了。
後來陸終從藥房裡出來的時候一身的狼狽,好似經歷過什麼激烈的搏鬥,身上還掛了點傷。
他簡簡單單說了一句季絮沒事兒了,讓自己去給季絮清理一下就走了,也沒解釋到底他到底做了什麼。
當然,就算陸終解釋,杜白薇也不一定敢聽。
她進去的時候看到血淋淋的毯子的時候本來就膽戰心驚了,待看到其下一片青紫的白皙胴/體之後,眼睛都快掉出來了。
這這這,現在的小年輕都玩這麼大的嗎?
世風日下啊!
日下啊!!!
「白薇姐?白薇姐?」季絮小口小口地喝了兩勺藥湯,見杜白薇發呆,溫聲叫她,「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杜白薇清了清嗓子,「那個,小季啊,你還記得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嗎?為什麼你會失控?」
「失控?我之前有失控過嗎?」季絮一臉迷茫,「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在異化境裡有點不舒服,然後就斷片兒了,再醒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這樣啊……」杜白薇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季你放心,昨天的事情我一定會替你守口如瓶!」
季絮:啊?
昨天?什麼昨天?什麼守口如瓶?
「白薇姐,我不太明白……」季絮茫然。
「哎!」杜白薇重重地嘆了口氣,「總之,你人沒事兒就好!」
為了保護病人的情緒,昨天那些事情,還是不要讓病人知道的好!
「哦……」季絮雖然不太明白,但沒再刨根問題,「對了白薇姐,我身上這些淤青是怎麼回事?」
「我是在失控期間跟人打架了嗎?」
杜白薇看著季絮懵懂的表情,更加不忍心了。
天吶!她可憐的小季,竟然還天真地認為這是跟人打架打的!
「那個……嗯……這個……」杜白薇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正好,窗戶恰如其分地開了。
「哦,你醒了。」陸終輕車熟路地摸了進來。
杜白薇見到陸終臉色幾度變化,最終只能掩面留下一句。
「小季啊,關於這個問題,你還是直接問陸終吧!」
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藥別忘了喝完啊!」
杜白薇直接逃了。
「哎,白薇姐……」季絮莫名其妙,一臉不虞地瞪陸終,「喂,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白薇姐見他怎麼跟見到鬼似的?
陸終在她床邊施施然坐下:「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這種態度?」
季絮:「哈?」
什麼救命恩人?
「哦,補血的。」陸終拿起一旁的藥碗聞了聞,看了看季絮,「臉色紅潤,看來你恢復得不錯。」
「我本來又沒什麼毛病。」季絮見他慢條斯理地用勺子攪弄著碗裡的藥湯,「別想給我餵藥獻殷勤啊,我不吃那一套的!」
陸終似乎有些想笑:「誰要給你餵藥了?」
陸終一邊說著,一邊舀了一勺藥湯,不緊不慢地吹涼。
無視季絮提防的動作,陸終直接將勺子往自己嘴裡一塞。
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