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驅散鬼邪了,沒把東西引來都是好的。
那羊棚,是個巨大的怨氣養殖場啊,可為什麼沒死人呢?
季宿白走到他身邊,低頭在寧歸硯那張嘴上掃了幾秒,忽地笑了一聲,不冷不熱:「你倒是會說話,和他人嘴裡的,也有些優勢。」
寧歸硯一聽,垂下的手抬起,拿起旁邊的茶盞細抿了一口,掩住內心的慌張:「那符文是反的,想必是找對了人,只是聽他的說辭,給他符文的是劉大哥,而那位道長,恐怕早早就離開了。」
季宿白收回視線:「那人身上怨氣很重,但不像是身上符篆引來的,倒像是,日積月累沾到的。」
寧歸硯瞬間明了:「他能見的,除了那劉家的,便是... ...」
兩人在屋內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林言言回來的時候,拉住在一邊守著的景弗,剛要問,門就開了,季宿白說了句「明天早起」後就離開,身後跟著的寧歸硯臉上掛著笑,卻是勉強。
林言言乖巧地應了季宿白的話,等人大步走出去,拉著景弗湊到寧歸硯面前。
她抿唇笑笑,臉上都是好奇:「師兄,明天我們要去找那作怪的邪祟嗎?」
寧歸硯垂目在兩人相交的手上瞥了眼,心裡有點怪異,但也沒去阻止,而是跨出步子,在景弗身上停了片刻。
「還沒到時候,先去休息吧,明早我們去郊外,路上再詳說。」
寧歸硯轉身,回了自己的客房,叫店小二換了壺茶,坐在椅子上靠著窗,看向樓下通明的街道,可除了一些遊蕩著的乞丐,再無其他身影。
半晌,他嘆了口氣。
「偏偏又拉我去。」
說著,從腰側拽下來一塊玉佩,和林自潛的那塊不同,是塊黃玉,季宿白給他的,給時嘴上說的格外漂亮。
「帶著它,裡面有保命的陣法,當然,如果你快死了,我會知道。」
說的好聽,是護身玉,給他的甜頭,說的不好聽,手指一動就知道他在哪兒了,這是怕他跑?
難不成上次在山頂,他看見了?嘖,不會真以為我是魔族派來的臥底吧... ...
沒人給寧歸硯答案,他便垂眸在街頭又瞧了好一會,遽然那張愁雲密布的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隨後屋內的燈被熄滅,傳來不易察覺的關門聲和壓低的腳步聲。
像是刻意做戲一般鬼鬼祟祟的動靜。
廿城不似天一山那樣冷,寧歸硯不用多加衣服,穿著一身便裝就下樓了,走到距離客棧稍遠一些的盡頭,在牆角處看見一縮著身子玩弄手裡破爛玩意的孩子。
那孩童年紀不大,但也是能知事的年紀了,見寧歸硯款步走過來,起身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