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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訓搖頭:「只有剛才路過那一家。」

寶珠心生憂愁:「那怎麼辦,今晚是要露宿嗎?」

「倒也不至於。」韋訓眼神閃爍,流露出一絲興奮,「既然走到這兒了,不如去那方莊瞧瞧。」

寶珠杏眼圓睜:「你沒聽見那開店的夫妻說的話嗎?」

韋訓滿不在乎地說:「他們不過是危言聳聽,想逼你住在他店裡,未必據實以告。」

韋訓一邊敘述,一邊牽住驢的韁繩走上那條荒蕪的小路,顯然有了目的。

寶珠聽他語氣里沒有一點兒憂慮,反而頗為亢奮,驚叫道:「你幹什麼?都說了是凶宅還要去冒險?」

「機會難得啊,來都來了,怎麼能不去見識一番?」口中說話,韋訓腳步加快,幾乎跑了起來。

寶珠心道不妙,趕緊俯身踢驢,但韁繩早被韋訓搶到手中,他腳程又極快,哪裡還能阻止,雖然一路喝罵,還是被他扯著奔向那所謂的「凶宅」。

如店主所說,方莊經過兵患,已經變得十室九空,茅草房屋大多過火,殘垣斷壁不堪入住。整座村莊黑魆魆的,沒有半點燈火,寂寥中透著一股陰森,比那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更有幾分滲人。

在這荒涼的廢村中,唯一沒有遭受火災的就是那座傳說中的方氏大宅。這宅院前後有四五進,屋舍寬敞,堂高柱粗,想來曾經的主人非常富貴,只是如今空蕩黑暗,令人心生畏懼。

若不是帳具齊全、人多勢眾的胡商商隊,其他形單影隻的旅客誰也不願露宿。戶外不僅蚊蟲叮咬,還有野獸、匪盜種種危險,若是被露水打濕生一場病,身子弱的只怕會客死他鄉一命嗚呼。

寶珠極不情願,但夜色漸濃,只得勉為其難跟著韋訓進去了。

院中荒草有一人多高,牆上爬滿藤蔓,此時夏季未過,外面依然灶上蒸籠一般潮熱,宅子裡竟然冷森森的,穿堂風一陣接一陣,透出一股涼氣。

韋訓將驢上的鞍轡行李卸下來,說:「你不是總抱怨天氣熱嗎?這裡多好,涼快得很。」

寶珠恨恨地從他手裡奪過包袱,畢竟整日趕路,塵土滿面,得在有屋檐的室內才好盥洗,否則明天就得繼續髒著上路。

韋訓從腰間蹀躞帶上掏出燧石火折,給她點了根蠟燭,寶珠不敢深入,尋了間偏房,用水浸濕巾帕略擦了擦身,只是屋子裡霉味撲鼻,無處坐臥,她心中又極害怕,連忙拿上包袱回去。

韋訓手持蠟燭,正四處查看正房堂屋,寶珠看到牆邊擺著一口油漆斑駁的舊棺材,頓時感到一陣陰冷的寒風撲面而來,令她心驚膽戰,忍不住叫嚷:「你看見這東西還要住這裡嗎?!」

韋訓笑道:「這又不是什麼特別家具,沒什麼可怕的。」他過去敲了敲棺木,木質鏗鏘有聲,一聽就是空的。接著臂上用力推去棺蓋,覺得觸手頗沉重,棺蓋轟然打開。

「看,乾乾淨淨,沒有死人用過。」

寶珠不想靠近棺材,踮著腳望了一眼,裡面確實空無一物。可能是因為常年封閉,內部看起來倒比外面新一些,也沒有塵土和霉氣,只有一股淡淡的木頭味。

韋訓道:「年長老人提前給自己備下壽材,放在家裡一遍遍塗漆是常有的事。皇帝一登基,別的正事不干,也是先徵集勞役給自己準備陵墓。」

寶珠聽他這麼說,覺得似乎有些道理。只是看著這具棺材已經如此陳舊殘破,顯然主人死後並沒有用上它。

韋訓隨口說道:「晚上你可以睡在這裡面。」

寶珠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地問:「你說什麼?」

「別的家具都朽爛不堪,只有這件乾淨,讓給你睡。」

寶珠頓時花容失色,驚恐地睜大眼睛,顫聲嚷道:「休想!」

韋訓察覺到她聲音有異,看到她雙手緊緊抱住包袱,面容慘白,才意識到到自己失言。眼前這個少女,曾經被活生生埋葬在棺中。

念及於此,心中略感歉疚,於是說:「說笑而已,別當真。我去尋些稻草幫你鋪床。」說完,他拿起蠟燭就要離開。

寶珠想到要孤身一人跟一口棺材呆在一起,就嚇得毛髮悚立,連忙道:「等等我!」

想了想放下包袱,將箭囊掛在腰間,拿出弓箭上了弦。

韋訓見她帶上了武器,不禁失笑:「你打算見到鬼就射一箭嗎?」

寶珠聽他有戲謔之意,憤恨地道:「就算射不中鬼,也射你一箭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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