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1 / 2)

寶珠明白了,那些送酒的江湖人士未必跟韋訓有什麼深情厚誼,或許只是畏懼他的名聲,怕他在自己地頭上興風作浪,先送酒以示誠意。

再去看壁上塗鴉,只覺耳目一新,大開眼界。那頭青色猞猁只用了草草幾筆,卻矯健颯爽,甚有神韻,可她想起韋訓小名叫狸奴,又掩口輕輕笑了起來,聲音清脆如鈴。

「難道你江湖外號就是某某猞猁嗎?」

十三郎瞥了一眼師兄,小聲說:「那倒不是。而且外號是別人叫起來的,不是自己取的……」

韋訓心下大悔。

剛才用皮袋戲弄於她,誰想報應來的這樣快。他本來沒覺得自己外號和題壁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可是她這樣樂不可支地打聽,他頓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非常可笑。

於是不再作聲,酒到杯乾,迅速將那幾壺酒喝盡。二三十碗烈酒下肚,不僅沒有一絲上頭跡象,臉色反倒越喝越是蒼白。

這般喝法,那些容貌偉壯、腰帶十圍的豪客也要跌跌撞撞一醉不起,這體格清瘦的少年郎卻像是喝水一般輕鬆。酒肆里其他酒客,店主,酒博士和廚子都出來圍觀。

一個人將桌上所有酒喝得涓滴不剩,韋訓起身去結帳,看見寶珠面前那一杯始終沒動,便伸手端起一飲而盡。

這一路上也曾多次幾人分食一張胡餅,或是一個梨子,可那都是掰開的。寶珠見他竟然毫不在意拿她用過的器皿飲酒,心下有些難為情。

然韋訓行動從容灑脫,她要多說什麼倒顯得計較,只能裝作沒事發生。但少女瑩白如玉的臉頰緩緩浮起如同醉酒般的酡紅,她連忙戴上帷帽,放下面紗遮住容顏。

十三郎瞧瞧這個又看看那個,捏一根筷子敲著空碗道:「燒春這酒真是奇哉怪哉,喝酒的人不臉紅,沒喝的倒是紅了臉。」

寶珠一聽,臉上更是發燒,惱羞成怒,弓起食指狠狠彈了他光禿禿的腦殼一下。

十三郎遲鈍地捂住頭:「唔,幹嘛打我。」

寶珠怒道:「李元憶我都打得,怎麼打不得你個嘴瓢的賊禿?!」

見她柳眉倒豎,殺氣騰騰,十三郎不敢辯駁,平白吃了一個腦瓜嘣,唉聲嘆氣:「苦也,苦也!」一邊忙不迭把吃剩下的豆乾和饊子都收進衣襟里去。

作者有話說:

鴝鵒辣這東西來自《酉陽雜俎》,確實是道上人聯繫的暗號,但具體內容沒有記載,我編的

第17章

一行人吃飽喝足,從酒肆里走出來,看見那穿著綢衫腰懸鋼鞭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等候,身後跟著兩個家奴,各自牽一匹鞍轡精美的健馬。一看見韋訓出來,中年男子便笑臉相迎,走上前去自報家門:

「在下麟首鞭喬石,久仰青衫客大名,少俠路過此地,恕在下沒能盡地主之誼,這兩匹馬是我喬家一點心意,請您路上代步用。」

韋訓心中怏怏不樂,沒精打采地說:「我沒來過新豐,你又不認識我,久仰個什麼?」

被他這麼絲毫不給面子駁難,喬石一愣,心道傳聞果然沒錯,此人孤傲不群,鋒芒畢露,根本沒有與江湖同行結交的意思。好在他這句話承認沒有認錯人,那就很好。

性情乖戾的陳師古一身驚人絕藝,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文經武緯無不是頂尖,只要他願意,正能做開派宗師,邪可為一代梟雄。所幸他一輩子只在發丘盜墓上鑽營,倒是造福江湖。陳師古這一死,門徒風流雲散,又是一大變數,不得不打起精神認真應對。

武學上繼承陳師古衣缽的就是他的首徒,此人是個不世出的鬼才,一身反骨,連他師父都對他無可奈何。只是行蹤詭秘猶如鬼魅,出師幾年,跟他交手過的大都死了,既不知道他武功路數,也沒幾個人見過廬山真面目。如此連一個合適的外號都很難取,只能根據傳聞取了一個「青衫客」。

喬石是多年老江湖,見韋訓這樣不給面子,不以為意,仍是滿臉帶笑:「賢師弟鬼手金剛邱任前幾日從新豐經過,有幸一起喝了兩杯。」

韋訓呵呵冷笑:「死胖子賢個鬼,跟我有什麼關係。」

喬石心想那是大有關係,邱任繼承師門飛揚跋扈、眼高於頂的慣例,什麼宗主前輩、大派掌門都不放在眼裡,只有提起這位大師兄才有些又敬又怕的意思。前些天在夜宴上他贈了邱任五十兩黃金,對方才『不經意間』提起師兄的行跡,喬石立刻在城裡布了人蹲守,看能不能碰上這位來無影去無蹤的遊俠大盜。

與四海為家的遊俠兒不同,喬家世代居於此地以販馬為生。他以鋼鞭為武器,雖然家大業大,但武藝並不突出,喬石早就打定主意,就算不能順利結交,也絕不能與他交惡,不管韋訓說什麼,都是你說得有理的親和模樣。

最新小说: 回收金手指,從六零開始 大人,我真的會破案 安太歲 瘋山鎖春 穿越者反殺指南 開局就送金手指,知青下鄉贏麻了 在荒野戀綜撩了男配[穿書] 替嫁太子妃 大唐辟珠記 被獻給暴君後我作天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