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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也想不明白,說:「吳致遠他們推測兇手跟羅成業有很深的仇怨,才將他開膛剖腹,扯出內臟來糟踐,還把腸子掛在房樑上噁心人,畢竟那一擊足以致命,其實不必再侮辱屍身了。如果有深仇大恨,他們怎麼可能面對面坐在一起平靜地喝酒呢?」

「扯出腸子掛在樑上?」韋訓低聲重複了這一句,抬頭向著屋內頂棚望去,略一思索,便縱身竄了上去。

這房子本身蓋得很高,深夜光線暗淡,韋訓這一躍而起,便好似跳進黑暗中消失了一般。寶珠仰著脖子等了半晌,才見他從樑上點了根蠟燭,探著頭望下來,對十三郎招了招手:

「十三,你也上來。」

小沙彌立刻苦了臉,說:「大師兄明知道我輕功不怎麼樣,是要在九娘面前看我出醜嗎?」

韋訓笑著說:「我給你搭把手,你借個力就能上來了。」說著解開腰間蹀躞帶,像根繩子一樣從樑上垂下來,十三郎受到條件鼓舞,這才縱身猛躍,抓住蹀躞帶一頭,中間借力,成功飛身上樑。

看他們師兄弟兩人演示,寶珠「啊」了一聲,頓時有些明白了。

難道開膛剖腹,將屍身的腸子掛在樑上,並非是因為仇恨所致,而是有確切用途的?!

片刻之後,韋訓和十三郎先後從樑上跳了下來,韋訓說:「這房子窄小,又沒有家具死角可以躲藏,假如迫切想要藏起來,只能上樑。但是那兇手輕功平庸,一次上不去,就得有個借力的抓手。樑上的灰塵有腳印痕跡,看模樣是幾天前留下來的,開膛破肚看似詭異血腥,不過是掩飾他需要藉助一條繩子上樑藏身罷了。」

寶珠激動地說:「聽說發現羅成業屍體的人,第一次來時見他還活著,一炷香後回頭再敲門,就只剩下無頭的屍體了。」

韋訓說:「倉促之間,那兇手沒來得及逃走,應該還在屋裡,為了不讓敲門的人發現自己,急中生智想出這種血腥的辦法,開膛抽腸也要躲起來,看來他很害怕被人看見自己的形貌。」

寶珠說:「既然犯下殺人大罪,當然害怕被人看見長相。」

韋訓搖了搖頭,遞給她一樣細微的東西,說:「也未必是因為殺人。」

寶珠見他遞過來的是一根四寸長的毛髮,捏在手中一瞧,這毛髮與常人不同,是彎彎曲曲一根,可能是頭髮也可能是鬍鬚。她已經聽過羅成業「獅子猲」的名號來歷,知道他有一頭一臉蜷曲蓬鬆的鬚髮,於是吃了一驚:「這也是房樑上落下的嗎?!」

韋訓點了點頭:「看來死掉的人,未必就是羅成業本人。」他再次看向屋內噴射的血跡,說:「如果是他用自己的四方鑌鐵鐧偷襲殺人,既遂心應手,又不用冒著奪刃失敗的風險,那就說得通了。」

寶珠搖頭:「那不對,吳致遠說過,羅成業臂膀上有一條蟒蛇刺青,這不是死後能作偽的痕跡。」

十三郎說:「九娘不知,江湖上若是同一個幫派的同夥,很可能會有同樣的刺青。早年二師兄也提議大家一起弄個一樣的,但是每個人想要的花色都不一樣,眾位師兄師姐吵了起來,最終也沒有商議成。」

韋訓撇了撇嘴:「我可不想在身上弄個洗不掉的蠢花樣。」

十三郎說:「我倒覺得三師姐說背上繡一整面多聞天王的方案很是霸氣。」

韋訓譏誚道:「你聽那悍婦的,等到你長成人時,多聞天王是跟著你長高呢,還是跟著你發福?橫拉豎扯,不就糊了?」

這師兄弟兩個人竟在死過人的凶屋裡討論起刺青圖樣的事,寶珠思緒如亂麻,不得不開口阻止:「你們倆先閉嘴歇歇,韋訓你的意思是,羅成業本人其實還活著?!」

韋訓眨了眨眼,道:「根據這些線索,他當時很可能就在藏在樑上。反正能確切辨認身份的首級已經割下帶走,屍體說是誰的都成。」

寶珠說:「羅成業的腦袋前幾天已經尋獲,是給丟到蓮華寺的廚房裡油炸了,這又是另一件極詭異的事。如果說抽腸只是為了藏身便捷迫不得已,那油炸人頭又是什麼道理?」

一聽這事,十三郎一張臉都皺了起來,說:「這事我也聽說了,發現人頭的飯頭僧嚇得犯了失心瘋,那廚房裡做素齋用的油鍋也不能要了。」

韋訓思索片刻說:「我不能揣測兇手的想法,只以自己的經驗來說。這麼熱的天氣,隨身帶著一顆人頭三五天,肯定要腐爛發臭,屍臭的氣味極難掩蓋,恐怕是實在藏不住了,才丟進熱油裡面炸了,既能除臭,又能徹底消除面貌,一石二鳥。」

寶珠說:「但是他們在油鍋的鍋蓋上也發現了羅成業蜷曲的鬚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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