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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羞成怒之下,寶珠悻悻地說:「就算你補好了,我也是不會穿破衣的。」

韋訓表情平淡,繼續低頭縫補,說:「是是是,自然不能讓公主屈就,這是補好了給十三郎當冬天袷衣穿的。」

寶珠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睜圓了眼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你、你怎麼能把我穿過的衣服給一個小和尚用?!」

韋訓抬起頭來,心平氣和地望著她說:「不給他穿,就只能賣到舊衣鋪去了。那最終被哪個陌生人買去穿在身上,你就再也不知道了。」

寶珠被他這段話暗含的危險所震驚,張口結舌再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韋訓已經收住針腳,快速繞上兩圈打了個線結,乾淨利索地把線拽斷了。

尷尬之下,寶珠不好意思再打聽,心中猜測他們那個師父個性孤僻乖戾,可能根本沒有師娘照顧他們,只能從小自己顧自己,被迫學這些針線活計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丟下銅鏡轉身要走,湊巧在門口碰到店主正要舉手敲門,對方一愣,恭敬地詢問:「這房裡有一位韋氏韋訓少爺在嗎?有位客人上門來找。」

聽到這話,韋訓神色疑惑,立刻站了起來,他一直以僕人名義隨行,並未公開透露過姓名,因此在下圭縣的通緝也只有「青衣奴」說法。過了潼關來到靈寶縣後,連猞猁的題壁都沒留下,是什麼敵人指名道姓登門尋仇?

他沉聲對寶珠說:「你先暫時回屋躲……」話沒說完,寶珠已經拔腿突突突跑回自己房間,將弓上弦背在身後,又氣勢洶洶地回來了,身後是幫她抱著箭囊摸不著頭腦的十三郎。

瞧她那要大殺四方的驕傲神氣,韋訓忍不住笑了,拱手道:「那今日就請九娘掠陣,照拂韋大了。」

三個人一起來到客棧大堂,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沒有什麼客人,只見八個身穿統一服色的家丁排成兩列垂手站在門口,客棧外面停著一架華麗肩輿,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撐開大油紙傘,從肩輿上迎出來一位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

這人二十七八歲年紀,長身鶴立,模樣倒是挺端正,只是趾高氣昂,滿臉驕橫之色,眼睛恨不得長在頭頂上,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飛揚跋扈的紈絝子弟。

這人下來肩輿,邁著一種奇怪的四方步,一步一頓緩緩走進客棧之中,仿佛腿腳有些毛病似的,只是不肯撐拐,也不許旁人攙扶。

看見韋訓之後,他喜形於色,立刻拱手施禮,大聲說:「韋兄!多年不見了!你……你似乎長高了許多。」

韋訓面無表情地瞪著他,後悔認識過這麼個口無遮攔的傻子,想起這人是玉城人,老家就在靈寶縣附近,出現在這裡倒是不奇怪。

他皺著眉頭回應一句:「龐良驥,多年不見,你還是很討人嫌。」

被稱作良驥的男子放聲大笑,立刻命店主擺出最貴的酒菜宴席,要與韋訓重續舊誼。

寶珠見韋訓沒有迎敵的意思,瞧了瞧十三郎,小沙彌也是滿頭霧水,問:「大師兄,這人是誰?」

韋訓見到故人,有些莫可奈何的無力感,跟十三郎說:「這是老六……曾經的老六,他被趕走的時候你還沒入門呢。」

十三郎恍然大悟,想起曾經聽過的師門舊聞,多年前有位出身富豪人家的師兄,因為個性耿直拂逆了陳師古,被他辣手打斷雙腿革出師門,看來就是眼前這個身有殘疾的華服紈絝了。

十三郎合掌施禮:「原來是六師兄,小僧善緣,排行十三,這廂有禮了。」

龐良驥似乎不能長時間站立,聊了幾句,扶著桌子勉強坐下了,那管家立刻命僕人拿出自家帶的酒具,為他張羅著溫酒潤喉。

龐良驥大大咧咧地道:「我說呢,打探消息的人跟我說有個矮個少年,剃了光頭,我還琢磨大師兄不能那麼多年也沒長個吧。」

韋訓抬頭望著頂棚,深深吸了口氣忍耐著,盤算怎麼能把這人踢飛進外面泥水裡又不會叫他受重傷。

龐良驥又問:「小和尚有江湖外號嗎?」

十三郎尷尬地搖了搖頭:「師父過世的時候,我還沒有出師。」

龐良驥語氣輕快地說:「沒有也好,龐少爺我年輕時外號『疾風太保』,現在斷了腿,也不能改了,旁人叫出來倒像是故意損人的笑話。」

他見寶珠隨身帶著弓箭,以為她也是江湖中人,問道:「你就是傳說中生擒青衫客的那位小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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