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第三座空著,本是「疾風太保」龐良驥的座位,如今已經被逐出師門。右手第三座「綺羅郎君」霍七郎。
陳師古隨意收徒授業,沒有正式開宗立派,這七個高徒雖然形如散沙,各行其是,江湖中人為了方便稱呼,依然給他們起了統一綽號,根據陳師古居住的殘陽院,叫他們「殘陽七絕」。
其餘小徒因為武功低微未能出師,並不在師門召集令的召喚範圍內,如今各自追隨師兄師姐門下。
太陽已經落山,夜幕籠罩大地,黑暗的力量終於占據上風。許抱真見人都到了,命令店主閉店歇業,將門板上好,眾人分頭行動,將店主一家、僕役們、不肯離開的客人一一放倒,處理妥當,只留下寶珠和楊行簡的房間沒有進去,然後才通知韋訓,師門所有人都到齊了。
韋訓被寶珠逼著躺倒睡了一個白天,補覺醒來雖然略覺恢復,可一想到錯過了跟寶珠一起飧食的時間,還要跟那伙討厭的傢伙見面,又覺得不勝其煩。下樓之時,不免表情森冷陰鬱,渾身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寒意。
寶珠手持燭台,要去楊行簡屋裡探視,從二樓走廊經過,瞥見客棧大堂里這伙邪魔外道,一時愕然失色。她知道韋訓召集同門襄助龐良驥,卻沒想到是這樣一種邪氣四溢的詭異氛圍,那個曾經上門嚇唬過她、厲鬼一般的琵琶女也坐在其中。
寶珠從小誦讀李太白的《俠客行》長大,心底一直有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俠客形象,「銀鞍照白馬,踏颯如流星」或是「流星白羽腰間插,劍花秋蓮光出匣」又或是「綠眼胡鷹踏錦鞲,五花驄馬白貂裘」,遐想江湖之中有那麼一群英姿颯爽、匡扶正義的大俠。
然而此時見到真實的江湖俠客,頓時幻想稀碎,只覺得在座這些人每一個都很合適畫在通緝令上,連居於首座的韋訓都是一副從未見過的陰鷙狠厲神色。
此時回想一路上每次遇到官府樹立的布告,韋訓總是興致勃勃第一個擠進去觀看,當時還以為他是在看告示消息,現在細細一想,或許他只是想瞧瞧通緝令上有沒有自己和其他同門。
寶珠正在痛惜自己破碎的年少憧憬,忽然覺得手腕一緊,被楊行簡拉進房間裡去。楊主簿神情恍惚,臉色灰敗,急切地關門上閂後,悄聲道:「大事不妙,公主需得速速報官!命此地縣令去軍門調三百重弩,才能將這群窮凶極惡之徒一網打盡!」
寶珠知道他還未病癒,腦子不太好使,搖頭嘆息道:「有點晚了,如今我們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作者有話說:
賭的就是刺激
猞猁發病時一定要藏起來的原因就在這裡
第77章
韋訓在首席落座,閉口不言,厲色瞪視拓跋三娘。後者朝他嫣然一笑,單手舉起人筋琵琶,交給身後的手下,率先繳械示弱。
陳師古自由散漫落拓不羈,從來沒給徒弟們定過任何門規,聚會時嚴禁動手的默契是以往所有人都吃過亂鬥的大虧,不得不自發約定的規矩。
拓跋三娘已經服軟退讓,就不能再咄咄逼人,韋訓冷笑一聲,從腰間卸下隕鐵匕首,拍在旁邊案几上。魚腸劍一落,猶如師門令。
其餘眾人也緊跟著解除武器,許抱真將拂塵和長劍一併交給門人;邱任外號鬼手金剛,使的是殘燈手功夫,一貫空手沒有武器;羅頭陀回身將錫杖往地上猛力一戳,杖尾直接插入地磚之中,旗杆一般立住了,就算做繳械。
到了霍七郎,她攤開手,表示什麼都沒帶。
許抱真皺眉道:「剛才就想問,你的刀呢?」
霍七郎無奈地道:「前些日子欠人錢,手頭緊,暫時押在當鋪了。」
眾人一聽全都瞪向她,心想這人浪蕩如此,竟然將休戚相關的隨身兵器都當了,在這群肆意妄行的人里也有些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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