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訓嘆了口氣,苦戰一夜身心俱疲,竟不知從何說起。首先,要解決一個最大的疑問,他凝望著寶珠,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
「你為什麼會宿在十三郎房間裡?」
作者有話說:
章回體名稱:斬三毒青鬼伏罪,麒麟膝證心證道
麒麟與天子的特殊關係中國古已有之,近現代很多小說漫畫和影視作品都有展現,此處不再贅述。
但老陳認為這根本不是麒麟膝而是反骨,因為麒麟是仁獸,他們師徒兩一個殺人盈野一個仇不過夜……確實更像是反骨——古代社會叛逆獨狼式的異端人士,上限弒主謀反下限以武亂禁的骨相,畢竟封建社會不跪就是不臣服,不臣服就是要造反。
(以及怎麼養都養不熟不讓摸,十斤的貓九斤半反骨那種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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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臥是一種佛教睡姿,有特殊含義,許多臥佛形象都是這種形態。
本卷因為有宗教背景,使用的隱喻和象徵有點多,無需全部理解,不影響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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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寫點兒小貓文學:早上,貓回家了,亂糟糟濕漉漉的毛,受了不少傷,可憐兮兮地小聲喵了一句,看起來受盡了委屈,你趕緊摟在懷裡抱抱貼貼好生憐愛一番,結果打開它脖子上定位一看,一夜浪了10萬步,並把方圓十里內喘氣的生物全部暴打了一遍。
第118章
韋訓小聲問:「我昨夜到處找不見你,你為什麼會宿在十三郎房間裡?」
寶珠聽這一問,覺得莫名其妙:「那不是理所當然?都是你的錯啊!」
韋訓愕然:「我的錯?」
寶珠見他不懂,帶著些許尷尬和羞澀,埋怨道:「因為槐樹!」
因為槐樹。
槐樹。
啊。
一下破解了最大的謎團,韋訓頓時身心鬆懈,向後靠在廊柱上,肩膀也垂了下來。
當然是因為槐樹。早先隔牆共浴,他有了反應心中有愧,藉口槐樹上的吊死鬼把她嚇走,她怕蟲子落在身上,肯定不會再回原來的房間沐洗,必然要換一間溫泉上方沒有槐樹的。
再說最早她的房間就跟楊行簡換過,臨時起意再跟十三郎換,順理成章。十三郎昨天在寺中禪堂通宵做功課,也沒有回房,她抄經那間就一直空置著。
最不可思議的謎團,最簡單的解答。
寶珠繼續道:「我昨天困得睜不開眼了,跟你說先回去打個盹休息一會兒,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韋訓失神地想:那時想必他已經被心魔所困,所以沒有注意到。寶珠因為害怕棺材和屍體,一直沒有靠近過停靈的地方,遠遠地站著,反而免受香爐毒霧的蠱惑,逃過一劫。
至於她為什麼一直犯困,大約只是因為昨天寅時就被寺廟晨鐘吵醒,難得地早起了一回。
那她究竟是在哪個階段離開的呢?或許……或許根本沒有參與後半夜的探索?回想昨天那一系列不可言說的幻覺,韋訓羞慚難當,不敢詳細詢問下去,只能當作秘密藏在心中。
寶珠捧著韋訓的臉仔細撫摸了一遍,再翻過他手掌查看,發現右手燙得慘不忍睹,更是勃然大怒,氣得淚珠子都迸出來了,逼問道:「到底是誰打了你?!觀川嗎?這人要是刀槍不入,我必另想法子除掉他!」
沒等韋訓回答,楊行簡氣喘吁吁跑到庭院中,也不管二人手拉著手,滿臉驚慌向寶珠報告:「大事不妙!聽說歸無常殿半夜起火,蟾光寺全是木建築,咱們得趕緊逃出去,免得像回紇大軍焚燒白馬寺那樣遭殃!」
寶珠震驚地站了起來,剛才注意力全在韋訓身上,這會兒才察覺到空氣中確實飄著一股燒焦氣味,比寺廟裡的濃厚香火氣更嗆人,韋訓低聲嘀咕了一句:「我把連廊拆了,大概不會波及本寺。」
寶珠和楊行簡疑惑地望向他,韋訓言簡意賅地道:「你不是說要毀掉那幅壁畫嗎?我在大殿裡放了把火,順手把觀川和曇林宰了。」
「你、你什麼?!」
寶珠張大了嘴,楊行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心驚膽戰地重複:「放火?殺人?你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