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
1.當時織物染色工藝還不夠好,彩色料子洗過容易脫色失去光澤,帝後等「服浣濯之衣」是節儉到能記入史書的,可能跟如今許多無法清洗只能穿一回的奢侈品相仿。
2.滲井並不環保,只是把污水滲入地下水層而已,短時間(一兩百年的跨度)無所謂,但經年累月會污染地下水,使用過幾百年的城市通常有「井水鹹鹵難以飲用」的問題,導致需要遷址,因此宋以後就不太使用這種古老的排污方式了
第123章
采芳說完之後,突然覺得這話並不怎麼好聽,不該清楚說出來讓本人知道,於是尷尬地紅了臉。心想平日只要不在主人眼前,比這更難聽的話隨口就說了,不知今日為何這麼在意。
霍七郎哪裡在乎,笑著說道:「老七的命向來硬得很,槍可擋,刀可擋,煞氣自然也不在話下。」
當即夾著箱子,跟在采芳身後,再次前往韶王居住的主屋。周管事將家令交代的差事辦妥,如釋重負,望著霍七郎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想這遊俠從背後看去,身形竟然跟主人有那麼幾分相似之處。
一路上,霍七郎東問西問,繼續向采芳打聽王府中的情況。途中碰到一個捧著大陶盆的僕役,那僕役停下來跟采芳說笑了幾句,盆中裝滿了新鮮的甜瓜。
采芳往盆里看了一眼,道:「淘洗過的瓜果,水漬要晾乾了才能喂,不然小心拉肚子。」
僕役笑著回應:「不必你提醒,這是給嗣子準備的,我們可不敢有半點怠慢。前些日子無論怎麼調理腸胃都不合適,最終還是用城外運來的山泉水才算養好了,嬌貴得很呢。」
采芳感嘆道:「誰說不是呢,連大王都生病了,這地方真是窮山惡水。」這些僕人話里話外,無不透露出對遷居邊疆的鬱悶之情。
等那捧盆的僕役離開,霍七郎好奇地問:「你們這王府的嗣子幾歲了?胃口可真不小,這一大盆瓜夠七八個人吃了。」
采芳忙道:「小聲點!他信口胡言,你別當真。那瓜其實是給大王的愛馬玉勒騅準備的,大王至今沒有子嗣,又最珍愛那匹駿馬,所以僕人們私下裡給它起了個『嗣子』的外號,你可不要在主人面前學舌,免得惹禍上身。」
霍七郎心想,韶王病得連棺材和靈棚都備好了,別說騎馬,恐怕從床上爬起來走路都難,那匹要用甜瓜餵的玉勒騅最終不知會落在誰的手上。
她對采芳道:「多謝娘子指點,這府中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請一併告知……」
霍七郎正想繼續打聽,忽然察覺到附近花牆影壁後有人呼吸的動靜。她剛來此處,不想戳破,但采芳一無所知,正要大談特談,便用眼神示意她。
采芳是個潑悍機靈的姑娘,登時會意,從地上撿了塊小石頭,假意扔出去砸烏鴉,口中罵道:「哪裡來的黑老鴰,在這裡偷看偷聽惹人厭!」
石子砸在花牆上,把那人嚇了一跳,拎著裙子忙忙地跑開了,看背影是個小婢子。
采芳看她往西院跑去,冷笑一聲,對霍七郎道:「你還沒住進來呢,西院的人就來打探了。」
霍七郎好奇地問:「誰住西院,打探什麼呢?」
她天然具有一種迅速與人打成一片的魅力,人生得風流俊俏,態度又親切誠懇。既然厲夫人發話將霍七安置在韶王屋裡,采芳便當她是自己這伙的,竹筒倒豆一般將所知之事說與她聽。
采芳壓低了聲音說:「王府分為內宅和外宅。外宅由家令管轄,負責與外面的迎來送往;內宅分為東西兩院,大王的主屋在中央,厲夫人管東院,崔王妃住在西院,她是個善妒的主,大王不喜歡她,她偏要打聽大王身邊的人。」
王府中的內宅奴婢雖然都是從長安帶到幽州來的,但其中一小部分是王妃崔氏帶來的陪嫁,大部分則是韶王府原有的老人,因為王與王妃感情不睦,也沒有孩子,厲夫人作為王的乳母,同樣不喜歡王妃,是以兩伙下人涇渭分明,很少來往。
霍七郎問:「他既然跟大老婆不和,難道沒有其他小老婆生孩子嗎?」
采芳答道:「前幾年本來定了弘農楊氏的一位小娘子做側室,八字也換了,聘禮也下了,可那娘子與公主同歲,大王覺得她年紀太小,便讓她留在老家華陰縣與家人同住,約定等她長到十八九歲再接過來。誰想前兩年華陰縣瘟疫肆虐,那小娘子染上疫病去世了,連大王的面都沒見過一回,真是個沒福氣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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