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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珠從懷裡掏出巾帕,說:「她這般模樣……我捨不得看她傷心流淚。」

於是攬著佛像身軀,用帕子將觀音面容上的『淚水』輕柔拭去。靠得這樣近,寶珠更加思念母親,雙目不禁泛起淚光,她情不自禁地踮著腳尖,貼了貼金身的臉頰。

萬目睽睽之下,做完這些,寶珠收起濡濕的巾帕,準備跳下蓮台。卻在轉身時,被觀音手中的柳枝掛住錢袋。她下意識一扯,袋口開了,從中落出兩枚金質開元通寶。

殿中鴉雀無聲,上千人注視那兩枚金閃閃的錢幣從空中落下,掉在香案上,旋轉了片刻,隨即顯示出卦象:

一正一反——聖卦。

作者有話說:

打卦問神的風俗古已有之,魏晉時用六枚或者十二枚卜具,但卦象如何解讀沒有記載,這裡直接用了南方地區擲筊的方式,結果分為聖杯、笑杯和陰杯,分別代表吉兆、不明確和凶兆。

第163章

此卦象一出,恰似冷水滴入沸油之中,瞬間在殿中掀起軒然大波。

那陌生少女爬上蓮座為觀音拭淚,被淨瓶勾住錢袋掉落金幣,竟在香案上形成卦象,這一幕被殿中近千人親眼目睹,絕不可能作偽。她本沒有參與觀音奴的初選,也沒有與其他人一起叩拜問佛,卻在這樣巧合的情況下擲出了聖卦。

仿佛天意使然——觀音親自選出了本年度觀音奴。

眾人眼見她形貌端麗,立在蓮台上,竟與身邊的觀音像有幾分神似,實在是毋庸置疑的合適人選。其他候選者均流露出遺憾失落之情,米法蘭已經連續三年落選,此時心灰意冷,淚水盈眶,向姚絳真訴說:「大姐,我昨夜喝過酒,破了戒,可那是客人逼我喝的。」

姚絳真眼眶泛紅,將他摟在懷中安慰:「那並非你的錯,菩薩不會怪罪你,咱們都是身不由己……」

此女並非按照往年慣例選出,而是中途跳出來的,斷塵師太半信半疑,皺著眉頭,低聲對曹泓說:「會不會是使了功夫特意擲出的卦象?」

曹泓望著望著青衫客扶她跳下蓮台,若有所思,沉聲說:「用了什麼手段不重要,結果已經註定了。」

未曾想今年的觀音奴是以如此天緣湊巧的形式中選,申德賢心知此事可以大做文章,以誇張的姿勢俯身叩拜,口中大聲稱頌:「黃金聖卦,應天受命,恭迎觀音大士下凡!」

殿中虔誠的信眾受其鼓動,也紛紛跟著下拜。一旦選出觀音奴,在巡城過程中,她便是菩薩在人間的化身。行會成員將早已準備好的蓮花冠、錦瀾衣、玉淨瓶等物取出,置於托盤紅綢上,畢恭畢敬地獻上。

寶珠沒想到一時心血來潮之舉竟引發如此後果,一下子愣住了。韋訓從香案上撿起金幣,遞還給她,心想剛才怕她腳滑,一直在旁邊守著,沒能飛身從空中抄住金幣,以致當眾擲出這卦象來,確實有點麻煩。

他問:「你怎麼想?如果不願接受,咱們抬腳就走,誰也追不上。」

寶珠不答,眼見大殿中信眾跪了一片,旁邊幾人雙手托著首飾與衣物,心底漾出一股異樣的亢奮。流落江湖之後,已多久沒有見過這樣被人崇敬仰望的光景了?原本是自己的日常生活……

她定了定神,竭力拋卻往日回憶,走到托盤前,拿起淨瓶。從瓷質來看,不過是普通的坊間白瓷製品,再往裡瞧了一眼,裡面空空如也。

申德賢見她的舉動,解釋道:「登上巡城的寶車之前,瓶中才會盛水。」

寶珠問:「到時候觀音奴就用柳枝蘸著淨瓶中的水,往人群中布施 ?那甘露是從何而來的?」

申德賢道:「那便是菩薩施展奇蹟的時刻了,淨瓶中盛的無論是井水、河水、雨水,到了觀音手中,都會化作治癒眾生的甘露。」

他笑著說:「申某愚鈍,昨日於金波榭一見,隱約覺得娘子極有眼緣,如今立在佛像跟前,才發覺您與菩薩神似,這般寶相,難道不是天意使然?」

寶珠手中拿著那個空瓶把玩了片刻,心想自己是母后親生的孩子,又是在她身邊長大,雖遠不及兄長,形貌舉止有那么二三分相似之處,不算奇怪。

韋訓聽她口氣態度,似乎是心動了,便笑道:「看來還是對蓮花冠念念不忘。」

寶珠回首望向其他候選者,尤其是失落至極的米法蘭,心中有些動搖。姚絳真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那雙美目深深向她望過來,神色複雜,說不清是哀愁還是怨恨。或許是不敢得罪去金波榭宴飲的客人,她最終什麼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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