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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都不敢接話,她轉過頭來,抬了抬下巴,問寶珠:「你叫什麼?」

寶珠依照昨日想好的名號回答了。趙氏皺著眉頭嫌棄道:「什麼怪名字。八月桂花開,八月花神是綠珠,既然快要舉辦金桂宴了,你就叫綠珠吧。」

寶珠一聽,頓覺得極為反感,畢竟向來只有上位者給下人改名,沒有反過來的道理。她當即出言反駁:「綠珠是墜樓而死的,美人自殺,香消玉殞,太晦氣了。」眾人不敢吱聲,米摩延低著頭扯她袖子,卻沒能攔住她說話。

趙氏一聽她竟然敢頂嘴,反倒笑了:「你這賤婢還梗著脖子琢磨名字吉利不吉利呢,真當自己是觀音啦?」

她晃了晃手裡油光發亮的戒尺,寶珠摩拳擦掌,惡狠狠地瞪著她,心裡想著但凡她敢動手,就搶過來打回去。

趙氏思索片刻,道:「罷了,還沒敬獻給主人,先把皮肉傷了,那就是我的失職之過了。不過你這麼野性,倒真得好好銼一銼壞脾氣,才敢帶出去赴宴。」說完轉身走進北屋。

眾舞姬連忙跟上她的腳步。米摩延壓著嗓子嘀咕:「你何苦跟她頂嘴呢?趙姑姑是霓裳院的教習,沒有比她折磨人花樣更多的了,湊合過兩天安生日子不行嗎?」

他不敢拖延磨蹭,一邊往前趕,一邊高聲招呼室友:「快走啊,綠珠。」

寶珠幾乎氣炸了肺,卻一時找不到什麼趁手的東西發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霓裳院北廳是一個敞開的大開間,裡面擺著許多練舞時壓腿下腰用的木槓、地毯、青磚等物,舞姬們兩人一組,各自找位置開始早上的功課。

趙氏仰著下頜來回巡視,見有人動作不到位便狠抽一下,專門打在小腿脛骨、腳踝處最疼的地方。練功房裡鴉雀無聲,只偶爾傳來拉筋的嘶嘶抽痛,以及院牆外此起彼落的絲竹聲,吊嗓聲。

如此逛了兩圈,她自覺殺雞儆猴差不多了,這才回來關照新來的刺頭。

「你會跳什麼舞?」

寶珠說:「一竅不通。」

趙氏又問:「會唱曲嗎?」

寶珠答:「不甚了了。」

趙氏皺著眉頭,問道:「那你到底學過什麼才藝?」

寶珠撇撇嘴:「什麼都不會。四體不勤,飽食終日。」

僕婦們眼見趙氏臉色大變,連忙上前勸道:「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姑姑別跟她置氣,左右只學會一支柘枝舞就夠了。」

趙氏明白過來,面帶譏諷地笑了笑,說:「確實如此。那你先去和米摩延一起拉筋,熱熱身。」

寶珠並沒聽懂那句歇後語。因母親是頂級舞者,她對這些倒也不陌生,揀了張看起來乾淨的毯子坐下,叉開腿伸直,稍微活動了一下,眼睛依然左顧右盼,尋找趁手的傢伙。

過了一會兒,外面走進來一名膚白勝雪、艷光四射的美人。一雙細長美目含情脈脈,相貌出色到令寶珠也多瞧了兩眼。美人向教習輕輕襝衽施禮,袖中露出十個尖尖的紅指甲,沒有寒暄就去練功了。趙氏在她身後冷笑,不屑一顧。

寶珠問:「她為什麼可以賴床?」

米摩延心不在焉地下腰:「她是領舞玉壺,你若跳到領舞的位置,也能有點特權。」

寶珠心道自己只想欣賞麗人舞蹈,並不想辛苦親自去練,再說世間沒有任何人值得她起舞逢迎取悅。她順手晃了晃壓腿用的木槓,發現是釘在地上的,不能拔出來用,沮喪地嘆了口氣。

她在這裡渾水摸魚,很快就被教習察覺了。趙氏笑道:「你可真會偷懶,這架勢倒像是春遊野餐呢。你們還不去幫一把手,給她撕胯。」

她不必多說,僕婦們自然懂得,幾個人圍到寶珠身邊,一人掰著一條腿,硬是將兩條腿掰成一字。

一字馬乃是舞蹈最基礎的功課,入門時便需學習。然而寶珠從未練過,身體柔韌性欠佳,這一掰之下,只覺韌帶仿若被生生撕裂開來一般,瞬間後背冷汗冒了出來。她立時反應過來,用力扭身抵抗,但背後又有一個健壯僕婦以全身力氣強壓在她身上,令她動彈不得。

「墊磚。」趙氏和顏悅色地下令。

掰腿的兩人依令行事,各抓了一塊厚青磚,墊在她腳後跟,於是韌帶被撕得更開。劇痛襲來,猶如上刑。寶珠面容扭曲,咬緊牙關不肯求饒。

趙氏走過來,抬起腳踩在她懸空的大腿上,用力下壓,動作緩慢而殘忍。慘叫聲頓時穿透屋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舞姬們同情地望著她,誰也不敢出聲勸止。米摩延口唇微動,比出「服軟」的嘴型。

「我經手過頑劣倔強的小丫頭不下百個,最後沒有一個不服服帖帖乖乖聽話的。如今對你這般留情,是怕傷了這身好皮子,留下痕跡,到時拿不出手。」

趙氏慢條斯理地踩著寶珠大腿,緩緩發力,仿佛在享受她的痛苦,笑著說:「這是對你好,不僅跳舞要身條柔軟,討主人歡心更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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