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盡全力地呼吸,以此證明他還活著。
一下,兩下。
在窒息中等待鄒宇。
李嘯林手心又冰又麻,他盯著書房內擺著的那張鑲著金玉的檀木桌案,價值足有萬金,是當初孟泰私下給他送的好處,有了這張桌子,他才願意和他打交道,後來孟泰主動給他送來按察使的印信,許諾他只要銷毀范享貴殺人的證據,就給錦衣衛的衛所撥款。
錦衣衛是天子護衛,行四方監視之職。
范享貴來九江乾的那些事兒,就沒有他不清楚的。
他派人跟在范享貴的屁股後面,范享貴殺一個人錦衣衛就搜集一些證據,賄賂一名官員他們就反覆盤查,弄得人心惶惶。
孟泰生怕他壞了范享貴私鑄錢幣的大計,連忙送官印到李府上,稱他只要答應銷毀證據,關於錦衣衛衛所的所有文書任他自己決斷。
李嘯林將官印拿到手,徹底成了九江的土皇帝。
不過他這個人還是膽子小,不敢做太過分的事,頂多是多給錦衣衛的衛所撥了些款項,大頭被他和鄒宇吃了個盆滿缽盤。
行賄案震驚朝野,那又如何?
九江富庶,每年給朝廷交的稅銀幾乎占一半,沒人敢為難九江的官員。
更何況,朝廷腐敗成風,誰能管這些破事兒?
直到丁紳來了。
丁紳和其他官員無功而返,聽說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還將范享貴犯案的證據銷毀,再聽說這件事時,丁紳已經死在京城的詔獄中。
他們以為行賄案風平浪靜,誰料,阿命又來了。
一個女的,拿他們撫州話說,就是個小捏滴。
女人能幹成什麼大事?
結果她是個狠人,監視她的錦衣衛全都折了進去,只剩兩三個人跟蹤還是她故意為之。
石階處傳來腳步聲。
鄒宇面色慘白,許是方才在裡面摔了一跤,額頭上磕得青腫一片。
李嘯林看見他這模樣,就知道完了。
鄒宇握住李嘯林的手,竭力冷靜下來,嘶啞著聲音說道:「老兄,快,現在只有卷宗丟了,范享貴的那些物證,我們不是放在另一處嗎?快,快派人去取。」
所謂狡兔三窟,當時他們擔憂李府不安全,特意放在了別處。
李嘯林立刻起身,轉動花瓶關閉機關。
二人吩咐錦衣衛備車,馬車從李府後
門快速駛離。
......
「兔子出窩了,」
伊奇吐掉嘴裡的草,雙手攀著樹幹盪下來。
哈童:「你去稟報將軍,我去追蹤。」
「好!」
兄弟兩個騎上馬匹分道揚鑣。
第21章
城郊。
錦衣衛駕駛著馬車飛奔在官道上,車廂中的李嘯林和鄒宇心急如焚,催促道:「快點兒!」
馬兒被鞭笞地嘶鳴陣陣,一路輕裝簡行,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此次出行他們只帶了兩個人。
「范享貴的證詞怎麼會不翼而飛?」
李嘯林抱著頭,慘白的唇翕動著,喃喃自語。
鄒宇背上驚起的冷汗還未消解,他胡亂地思考著,問:「這幾日都有誰進出過書房?」
李嘯林坐直身形,捂著肥大的肚子左思右想,搖搖頭:「頂多是咱們貼身的這幾個錦衣衛,除此之外,別無他人。」
「那可奇了怪了。」
鄒宇眉頭一皺:「且不說這書房進出過誰,咱們這機關隱秘得很,這有心之人就算進了書房,也不可能進到地窖里去啊。」
兩人沒商議出結果,過了半個時辰,兩人到了目的地,正是臨川城外的銅礦。
李嘯林叫手下將那幾個被埋好的礦坑重新挖出來。
一時間塵土飛揚。
鄒宇袖手站在一旁,看著淹沒空氣的沙塵,捂住口鼻的同時,腦中忽然靈光乍現:「會不會是孟泰!」
李嘯林猛地看向他:「除了他不可能有別人。」
只有孟泰清楚他們手裡有證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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