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堯一泥巴甩在了霍馳臉上。
連哈哈大笑都成了奢侈,霍馳不敢一直閉著嘴,他怕嘴巴上的泥巴粘在一起後面就難張開了,過久了沒準他們變成石雕。
「腳底踩後一點,最好能留多一點腳印。」姜子堯儘可能地謹慎,他跺了跺腳,特意進村子的路上留下了一地腳印,上午的祭祀活動似乎已經結束了,幾隊村民和他們擦肩而過,兩個人把眼睛一閉靜靜一站,感染者瞪著眼睛靠近又會很嫌惡地走開。
霍馳在感染者離開的時候偷笑,現在他們是安全的,至少白天是,他們明目張胆地回到了之前待過的房子裡。
裡面沒有人影,看著很空,說起來,這個屋子其實很簡陋,家具很少也沒有生活的人氣,姜子堯蹲下身翻開櫥櫃的抽屜,拉扯時有不小的重量,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有很多東西,小到一個皮筋,撥浪鼓,皮球,最大的是一本盒裝的相冊。
相冊的封面就是一家三口,這裡是陳暖的家,看身形,原來那個出現過的男人是她的父親,只是正常合照上的臉已經模糊了,只有手指撫摸過的痕跡。
「她說的鈴鐺呢?」
霍馳把抽屜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陳暖既然報了位置,自然不會有錯,姜子堯伸手拿起中間裝飾感最重的相冊,抬起來一晃,果然,在裡面傳出了鈴鐺的聲音。
「藏得還挺深,這麼寶貝?」
霍馳看著姜子堯打開相冊,相冊很重,裡面塞滿了照片,因為實在擠不下,一打開時就都彈了出來,白花花的照片飛了一地。
霍馳嘖了聲,挨個把照片撿了起來,拿起時掃了一眼,上面拍的都是陳暖,這個相框大概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成長照,從嬰兒開始到成年,畢業照,旅遊照……看來她曾經有過一個幸福的家庭,享受過疼愛。
霍馳突然笑出了聲:「我可沒想偷窺她的隱私,但是姜哥你看,這張她哭得多傻,鼻涕泡和眼淚都要吃進嘴裡了。」
姜子堯掃了一眼,霍馳手裡捏著人家一兩歲時照片,而照片還因為他的泥巴手多了灰色的指紋印。
「髒了。」
他伸手一指。
「……」
霍馳翻過來一看還真是,他沉默了一會兒:「她應該不會計較這個吧?」
「收好,別亂動了。」
姜子堯已經從相框挖空的中央掏出了一串鈴鐺,用紅繩繫著,鈴鐺不大,一共有五個,有點像嬰兒時期的伴身鈴鐺,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她要這玩意兒有什麼用?」
霍馳猜測:「她不會是想用這個喚醒她媽媽的母性吧?不過畢竟是她的親人,她話說得那麼漂亮,到時候真的下得了手麼?」
「其他的事我們不管,但無論如何……」姜子堯把鈴鐺塞進了口袋裡,他肯定地說:「今天,蟲母必須死。」
在蟲母剝離寄生者的時候,捅穿寄生者的大腦是殺死蟲母最保險的方法。
蟲母產卵是極其重要的事,感染者已經提早等在祭壇附近,陳暖也在,只不過她現在還在蟲母的操控階段,姜子堯沒有主動靠近她,他們的目光都放在祭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