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像老范、曲醫生那樣無所不能的人類。
「嘀嗒,嘀嗒…」
下雨了,是汪星上的小天使們在擔心自己嗎,米那米意識渾渾噩噩。
「嘀嗒,嘀嗒…」
雨水不知道為什麼只落在吻部,打濕了探出的舌頭,米那米緩緩睜開眼。
不是下雨,是兔子哭了。
眼淚從兔子紐扣的眼睛裡「吧嗒吧嗒」往下掉。
米那米:「別…哭。」
「你才別哭,我又沒扔下你,你…哭什麼。」
「你力竭缺水太嚴重,我去給你弄水了。」
兔子開口說話了……
「喂,米那米,能聽見我說話嗎?」
「米那米!!」
耳邊的犬吠讓米那米回過神。兔子沒哭也沒說話。
黑暗中,是之前離去的德老大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的嘴中依舊叼著那隻迷彩兔。
兔子身上流下的水正「嘀嗒嘀嗒」滴在自己嘴縫。
米那米:「……你回來了。」
「別愣著。」見米那米恢復意識,德老大將迷彩兔放到他嘴邊:「咬它。」
吸滿水的兔子又濕又重,輕輕一咬就能擠出水來。
「我…沒勁兒。」
全身無力,米那米依舊只能伸著舌尖喘氣。
德老大低下頭:「你該慶幸現在不是夏天。」
如果是夏天,力竭加中暑神仙也救不了。
為了讓自己回去,這傢伙差點搭上半條命。
被冤枉咬傷還這樣無條件付出,想到剛剛回來時聽到的嗚咽啜泣,德老大很想問一句「為什麼。」
迷彩兔一邊被重新叼起,另一邊抵在米那米嘴邊,德老大用吻部一點點咬著兔子身子將棉花里存的水擠壓出來。
搜救犬無法獨自使用寶特瓶,這種蓄水方式是他們必學的救人技能。
帶著土腥味的水順著唇縫流進喉嚨里,米那米逐漸從乾涸中緩過來。
從小到大沒喝過生水,更別說混著泥沙的污水。
可他沒有一絲嫌棄,主動伸舌舔口及起迷彩兔。
半隻兔子在德老大嘴裡,必不可免要從他口中汲水。
德牧吻部粗壯,長期訓練咬合力使得唇齒緊實有力量。
米那米著魔般湊近。
犬牙被溫潤掃過,德老大尾巴一僵,看向努力伸著脖子抬頭的米那米。
半眯著的星火正一瞬不瞬盯著自己。
不知為什麼,牙又開始發癢了,德老大喉嚨里下意識發出示威的低吼。
可對方似乎並不害怕,依舊眯著眼睛,這次不光犬牙,連吻部都一起被他舔舐。
「……」德老大用力咬住兔子。
水一下湧出更多,米那米舔得更快,德老大牙也更癢。
一時間「吧唧吧唧」的舔水聲和「嗚嗯嗚嗯」的恐嚇聲響起在寂靜的荒野。
直到喝足了水,米那米才停下來。
「謝謝你。阿團睡不醒」
德老大移開彆扭的目光:「站得起來嗎?」
「可以。」米那米前肢撐地想站起身。
然而還沒等他邁開腿又打晃著側倒,德老大連忙用頭抵住米那米的身子。
「堅持一下,咱們去那邊。」
連推帶撐將米那米挪到一處土丘後,德老大又回頭把迷彩兔也叼了過去。
夜幕已經徹底降臨,躺在空曠的地方十分危險,土丘後面不光能擋風也能防獸。
「這裡野獸多嗎?」縮在土丘後的米那米出聲問。
德老大:「豺狼虎豹蛇。」
「蛇…」米那米尾巴下意識夾起。
跑了大半天又到處找水,同樣筋疲力盡的德老大背對著躺到米那米身前:「騙你的,這裡離北山還遠,沒有那些猛獸,蛇也早就冬眠了。」
米那米鬆了口氣。
望風的德老大冷哼:「怕還敢跟上來。」
米那米:「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德老大:「………」
荒山上風大得嚇人,借著風聲他輕咳一聲。
「我才該說抱歉,那天誤會你還咬傷了你。」
「對不起…」
米那米:「沒…沒關係。」
互相道歉的話說完,兩隻狗都有些不好意思。
一個為剛才不經意流淚被撞見又因對方折返營救一時情難自控做出了逾矩舉動而感到羞窘,於是將臉藏在尾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