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騰了,天也快亮了,我就在這兒眯一會兒。」
「嗯。」米那米也貼著門躺下。
房間和走廊重新恢復安靜,又過了好一會兒,德老大才忍不住好奇問:「我剛才說要超越你、取代你,你沒有生氣嗎?」
生氣談不上,只是『敬重』竟然比『喜歡』更讓對方覺得羞於出口,寧願將自己對標成莉莉安俯首臣服,也沒有生出一絲別的想法,這不開竅的模樣多少讓米那米覺得泄氣和難堪。
德老大已經快2歲了,雖然按照人類的年齡換算不到19歲,可像他們這樣的中大型犬,16~18個月就已經杏成熟。
到底是因為之前一直軍事化管理讓德老大缺少這方面的領悟,還是因為自己無法分泌誘導他的雌性信息素。
米那米嘆了口氣,明知隔著門對方看不見,可還是修整性地舔了舔自己的飾毛。
沒得到回覆卻聽到嘆氣聲,德老大有些緊張:「你真生氣了?」
米那米認真誠實:「沒生氣,我很期待你能超越我成為新的副院長。」
雖然還沒有尊重,但『喜歡』已經足夠讓德老大尾巴甩起來,舔了舔發緊的鼻子,他將爪子往門縫裡塞:「米那米,我要超越你成為新的老大,到時候你還當你的副院長,我來當院長。」
只做通風用的門縫並不能讓狗爪子伸進來,就像自己的心意沒能明確傳達給沒開竅的德老大。
將爪子往裡探了探,如同人類的拉鉤,趾甲觸碰到一起,米那米:「嗯。」
正在偷塔的范東一連打了三個噴嚏,結束完最後一局遊戲,他隨意掃了眼監控,緊接著搓了搓眼睛。
隔離室里米那米正背對著門睡覺,而走廊里還躺著一隻狗。
光靠攝像頭的夜視功能還無法辨認出那是誰,范東卻第一時間看向德老大的房間。
果然空空如也。
「阿團睡不醒 這小傢伙怎麼睡那兒了。」
一左一右,隔著門的倆狗睡成個『北』字。
習慣成自然在5點鐘醒來,這次德老大沒有起身。
等不到外面晨起的號角,門裡米那米的鼾聲沉穩。
不知道心理醫生為什麼這麼厲害,光躺在他身邊就沒做噩夢。
想多享受一會兒久違的好覺,德老大翻了個身重新閉上眼。
『北』變成了『比』。
「哎呀,你怎麼躺在這裡?」
直到有聲音在耳邊響起,睡得昏天暗地的德老大才睜眼抬頭。
「早上好,王醫生,不好意思,擋你路了。」
「德龍,你不會是一晚上都睡在這兒吧?」
睡在隔離室外的原因不用猜也知道,王獸醫蹲下身子沿著德老大脊背撫摸兩下,又扒拉他的後腿確認了一眼。
沒錯,是公的。
跟送來的體檢報告裡寫的一樣,德龍是只沒有絕育的公狗。
安撫中心裡的狗基因穩定性格溫順,可沒絕育的軍犬脾氣也能這麼好,王獸醫覺得很稀奇。
「別擔心,你的好朋友很快就能出院了。」
隔離室里,米那米也醒了,正趴窗看著德老大。
跟王獸醫道完謝,沒做噩夢心情不錯,德老大正姿坐好:「副院長,我先回去了。」
眼睛被英挺的德牧晃得睜不開,這聲『副院長』叫的米那米胸口發燙。
「嗯,下午見。」
德老大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宿舍,而是一路拐跑到了後操場。
雖然房間裡也有狗廁所,但他習慣在外面噓噓。
不知道為什麼太陽都升起來了,昨天熱鬧的後操場上此時卻一隻狗也沒有。德老大一路聞嗅來到一處樹下,這裡應該是米那米經常標記的地方。
跟之前在隊裡留下的訊息不同,德老大似乎從中聞到了一絲焦慮。
可心理醫生為什麼會焦慮,他疑惑地又轉了好幾圈仔細聞嗅。
雖然有些久遠,但米那米確實曾焦慮不安。
沒有搶占他的地盤,德老大又走到附近的樹下。
跟那棵只有米那米氣息的樹不同,這裡來來往往發消息的狗就很多了。
開心、難過、哀傷、興奮,有炫耀自己伙食好的,還有…德老大後退一步。
還有展現自己溫柔體貼的,證明自己身強力壯的……
德老大又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在求偶??
跟誰,米那米?
不對,有雌有雄,應該是這幾隻在互相求吧。
以前在隊裡接受過對雌性信息素的降敏訓練,過去的消息並不能影響到德老大。
只是這些狗為什麼要圍著米那米的樹求偶找對象,就不能單獨找塊別的區域秀恩愛嗎。
將這些樹挨個呲了一遍,德老大才折返回自己的寢室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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