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頭在他頸邊用力吸了一口, 心情平復的曲潤穹:「好了,折騰一天,你倆該睡覺了。」
人類說的睡覺往往是躺在床上玩手機,屏幕的螢光將曲潤穹的臉照亮,蜷縮在羊羔絨毯子上的米那米和德老大也開始說起他們的悄悄話。
「德龍,你之前說『有話想跟我說』,你還沒說。」
德老大張了張嘴。
「那什麼,我是想謝謝你,我…」
話音未落,他敏銳捕捉到了藍色眼眸里閃過的失落。
米那米:「不用謝。」
德老大:「用的。」
「是你的治療讓我重新振作,我要謝謝你。」
見邊牧又要說話,德老大拱了他一下。
「你先聽我說完。」
「謝謝你將去北山的我找尋回來。」
「謝謝你邀請我加入安撫中心。」
「謝謝你在走廊上拼命咬住我。」
「謝謝你剛剛帶頭叫我『德老大』。」
沒有因我誤會咬傷你就放棄我、不遠萬里從宏明媽媽那裡拿來王小兔、教授我如何成為一隻合格的安撫犬、讓我重新看到了宏明的影像……
一樁樁一件件,說上一晚上也不完的謝謝。
德老大看著米那米的眼睛。
散會前,他曾把Ak單獨叫到一邊詢問對方和羊咩咩的事。
「那傢伙嘴上說著暗戀他的男神副院長,其實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喜歡,就連舔我都是為了討好我,方便他升職當上主任醫師。」
Ak對羊咩咩的占有欲,德老大看得明明白白。
「那你跟他說明白了嗎?」
Ak:「說什麼,我跟你不一樣,有沒有命能活著退役都不知道…他這樣糊裡糊塗挺好,但你為什麼也犯糊塗。」
德老大:「我?」
Ak:「你和米那米其實還沒在一起吧,大龍,我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
德老大:「我……」
Ak:「大龍,我被老虎拍飛時,除了想到了我的訓導員,腦海里全是那天走廊里羊咩咩的白毛大屁谷。」
德老大:「????」
沒等他從這句糙話中回過神。
Ak又問出直擊靈魂的一句:「大龍,你掉出窗的那一剎那,腦海里想的是誰?」
「米那米...」德老大依舊看著米那米的眼睛。
「宏明離開的時候我曾想過跟著他一起去汪星,可當我被逸恆帶出窗戶時,腦海里卻在想如果你看到了死在雪地里的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光是聽到這個字,米那米就克制不住坐起來仰頭哀嚎。
見床上的曲潤穹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驚得手機砸在臉上,德老大連忙張口封住米那米的嘴筒子。
這個動作,他已經記不得做過多少次了。
有時候是在吃飯後、有時候是在睡覺前,或者是米那米說了什麼氣狗的話,德老大經常跟對方互相舔舐、啃咬,比嘴大小。
甚至有一次在他睡得迷迷糊糊時也被米那米『抓蚤』過爪子。
想到別狗看自己可能就跟自己看Ak一樣,德老大忽地明白為什麼在大家眼裡,自己和米那米早就是伴侶了。
被咬住的米那米茫然看著笑出來的德老大。
「?」
德老大鬆開米那米的嘴,笨拙地舔拱起邊牧頸部濃密又好看的飾毛。
「……」米那米瞬間四肢僵硬如同石化一般『邦』地栽倒在羊羔絨毯子上。
德老大順勢將前肢踏在米那米頸邊。
四目相對,他說出以前說過卻因當時懵懵懂懂沒看清本心的話。
「米那米,我…我也喜歡你。」
「不是敬重的那種喜歡。」
「是…是像索拉和小淘氣那樣的喜歡。」
「米那米,我們永遠都要不分開。」
張了張嘴,米那米舉爪按觸德老大鼻頭。
濕濕潤潤,溫溫涼涼。
他又用力聞嗅獨屬於德老大身上的氣息。
就像被烈陽曬過一樣的香。
五感都在,可依舊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米那米:「我是不是在做夢,你能咬我一下嗎。」
德老大低下頭。
邊牧的半折耳跟德牧肉乎乎的立耳不同。
德老大沿著柔軟下垂的耳尖一路『抓蚤』到的耳根,然後停在耳後的凹陷處。
控制好力度的犬齒不光沒造成傷害,反而刺激著耳朵上分布的交感神經。
愉悅的、舒服的、像被范東身上的靜電過了一下,酥酥麻麻。
鼻息間德老大的氣息越來越濃,米那米忍不住哼咽顫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