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一開始是想跟黑律七理論的,但對上黑律七雲裡霧裡的眼神,又泄了氣,還是算了,他跟個病患較什麼真呢。
或許等黑律七高燒退了,他自己都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但很顯然,退燒膠囊剛吃下去就想讓黑律七退燒是不現實的。
所以岑溪決定將黑律七留在藥房休息一晚,自己獨身去外面查探情況。
岑溪將黑律七一直掛在臂彎間的外套拎出來,替他披在肩上,然後說道:
「你先在這休息一下,我去外面看看情況,不走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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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藥房房後,岑溪直奔醫科樓外。
他腦海中剛剛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當初他和黑律七進入醫科樓時,醫科樓前面有一棵長勢很好的大樹,當時他就覺得奇怪,這裡以前有這麼一棵樹嗎?
直到樹靈的母樹出現,兩棵樹的位置,幾乎重疊,只不過地面上的這棵樹是正常生長,而地面下的那棵樹是倒著生長,兩棵樹或許還共有同一個根。
岑溪來到醫科樓外,借著清輝月光,一眼就看到那棵大樹,無數樹枝帶著大量黑色土壤從樹的根部湧向醫科樓,企圖將這棟白色的醫科樓里里外外完全覆蓋住,徹底成為它的獵物。
這片島嶼一直保留著最原始的捕食方式,如果不是人類突然來打攪它們,也許它們後代也將世世代代如此生存下去。
而狂妄自滿的人類會為他們此舉付出生命的代價。
岑溪一直知道這座島嶼詭異恐怕。
從先前那個想把他物理意義上拆吃入腹的089身上就知道了,但岑溪面對一個和他長相體積差不多的食人生物頂多是新奇。
而面對一個遠超自己體積數百倍甚至數千倍的詭異生物,岑溪感覺到他的靈魂似乎都打了個激靈。
這不是害怕,而是興奮,看到詭異生物後,來自靈魂層面的顫慄興奮感充斥著岑溪的大腦。
如今星際上,掌握著頂尖技術的科研家們幾乎都對自己所研究的項目有著超過常人的熱愛和毅力,換而言之就是瘋狂,岑溪也不例外,他本就是為見識這座島上的生物而來。
這種瘋狂成就了他們,也隨時可能會徹底將他們帶入自毀的深淵。
但岑溪尚存的理智還是戰勝了體內因為興奮而瘋狂分泌的多巴胺激素,沒有冒然接近這棵樹。
等到醫科樓連邊邊角角都被黑色土壤和藤蔓覆蓋住之後,樹底下湧出的樹根們全部都安靜了下來。
岑溪在暗中觀察五分鐘,見沒有什麼變化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大樹旁邊。
他看到樹底下被翻出來的黑色土壤中零星有幾隻蚯蚓在爬,目光上移轉到樹幹上,也停駐著幾隻小飛蟲。
應該沒毒。
岑溪將手掌按在樹上,零距離感受一下這樹和普通的樹有什麼區別,同時在心裡考量能不能用工具薅塊樹皮走。
來都來了,只薅一塊樹皮走似乎太寒磣,下次可能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不如... ...
岑溪邊想邊抬頭,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這棵大樹的樹枝。
但在層層疊疊的若干個樹枝中間,似乎有什麼東西懸掛在裡面。
岑溪用手撐著樹幹,踮起腳企圖看得更清楚一些。
期間他還變換過觀察的位置,終於確定那是一個巨大的白絲繭。
岑溪眨了下乾澀的眼睛,等他再定睛看向那隻巨大白絲繭時,卻發現白絲繭破了一個大洞。
原本呆在白絲繭內的未知名生物跑了出來。
岑溪意識到這點後,背後滲出一層細微的冷汗。
與此同時,他感覺肩膀趴著一個溫熱的東西。
就在岑溪糾結先尖叫再逃跑還是先逃跑再尖叫時,那個東西發出了聲音。
「喂,你不在中轉站的實驗室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岑溪一聽這聲音感覺非常耳熟,懸著的心瞬間踏實了,直接轉過頭。
看到樹靈正皺著眉頭等待他回答。
岑溪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張口就來:「黑律七突然發起了高熱,我來這裡找藥。」
但樹靈很明顯並不在乎黑律七的身體狀態如何,他只關心一件事。
岑溪看穿了他的心思,於是接著說道:「放心,你讓我做的裝置並不難,已經完成了。」
樹靈聽到後瞬間驚喜交加:「這麼快?」
他就在繭里打個盹順便吸收一下營養的功夫,一醒來就被告知困擾了他許久的問題已經被解決。
樹靈看著岑溪,目露讚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