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攬風側過頭去看隊長。
隊長回來換了一件純棉的米白色長袖,領口有些大,從謝攬風的角度往他的身上看,能夠看到能露出來白皙的鎖骨和纖細的脖頸,側臉的線條很美,鼻樑高挺。
謝攬風有些留戀,但是又強忍著自己的視線,不往那個方向飄。
許是枕了太長時間的枕頭,周行川睡得不太安生,挪一下自己的臉,半邊又微微的泛了一點紅。他的一條腿盤著,被另外一條腿壓住。
這樣的姿勢睡一晚上,一定會不舒服的,血液不流通,脖子明天起來也會疼的要命,還有肩膀。
其他人還沒回來。
謝攬風打算把隊長抱到樓上去睡,他微微動了一下,輕手輕腳的彎下腰,將他輕輕的抱起,生怕吵醒他。
可儘管這樣,好像還是把隊長給吵醒了。
周行川偏了一下頭,卻把謝攬風給嚇得不輕,他瞬間僵在原地,手上還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或許是剛跟隊長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自己又湊上前來,他覺得很沒面子。
但事實就是如此,抱著隊長上樓又是他不得不做的事情。
他停頓了幾秒鐘,察覺到那人稍微靜下來,才終於再次有了動作。
他那人抱起,輕輕的換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繞過茶几,往樓梯間走去。
他放慢了自己的腳步,看著腳下的路,卻又想停留在自己懷裡抱著的那個人的臉上。
周行川的頭懸空,不舒服。
他迷濛中換了個方向抵在謝攬風的肩膀上。至少在那一刻,謝攬風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裡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只想和他永遠那樣抱著,再不分開。
樓梯其實不高,謝攬風走很穩。
他熟門熟路地走到了隊長的房間門口,卻忽然間的犯了難。
那門是關著的,可現在他又抱著隊長,哪裡來的第三隻手打開門。
他動作幅度不那麼明顯的伸出一隻手,嘗試著去夠門把手,可是這樣又讓那人身體不明顯的向側邊偏了偏,謝攬風緊忙又收回了自己的手。
最後嘗試了許多遍,終於把門打開了。
謝攬風低頭看了一眼安靜呼吸著的隊長,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把他給吵醒。
只是他剛把人放到床上的時候,就為自己站在門口松的那口氣說對不起了。
他把隊長放下,卻突然被人拽住了領子,一個沒注意硬生生的砸在了隊長的身上,兩個人都疼得悶哼了一聲。
謝攬風第一反應是先去看隊長。
那人的眼睛亮亮的,哪裡像是剛醒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態?
「哥……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謝攬風有些著急,「是不是我動作太大把你給吵醒了?」
周行川輕聲悶笑著,像是在笑這小孩傻乎乎的。
謝攬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但還是乖巧地聽著他笑,自己側身剛要站起來,再次被男人拉住袖子。
穿著米白長袖的人扯住他的手,使了點勁坐了起來,仰頭看著他。
袖子有點長,長衣服的布料軟綿綿的,看看的堆在手腕處,又因為拉扯著他的動作往下滑,露出小半截纖長的胳膊。那胳膊白的晃眼,卻又因為是男性的手臂帶了些力量感的美,而並非是纖細的只剩下骨頭架子的脆弱。
「早醒了。」
周行川像是賣關子一樣盯著謝攬風看了許久,他知道謝攬風現在的腦瓜子裡肯定是在回想,自己到底是哪個過程當中醒的,就想著逗逗那小孩。
「你碰到我的第一下就醒了。」
謝攬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他有些垂頭喪氣,聲音的情緒聽著不大高,但是聽起來又實在讓周行川心跳加速。
謝攬風聲音低低的,「對不起,我下次會注意小心點的……」
「噗呲。」
周行川白天在休息室那點小脾氣,現在卻意外的消失的乾乾淨淨。
或許周行川是在門口突然醒來,感受著抱著他的那個人使盡了十八般武藝想要去開門的吃力,他覺得有些可愛。又或許是用那個他百聽不厭的嗓音,乖巧的道歉說對不起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也不應該那麼過分。
況且自己就是渣男一個,心裡愛著嘴上親著還在深夜想著,最後甩給人一句還不到時間。
說白了跟白嫖沒區別,活該謝攬風當時問他,還和他置悶氣。
「道什麼歉?下次還想抱是嗎?」
謝攬風最不經逗,每次碰見這樣的問題,臉都要憋的漲紅,然後被周行川揉著臉頰拉過去親。
那副樣子就像一隻被逗弄的小泰迪,圓圓的睜著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想呲牙,卻又因為面對的是自己的主人,只敢轉圈表達自己的不滿。
這次也不例外,謝攬風緊緊的拉著隊長的手,感受著它的溫度,耳朵卻慢慢地蔓延上了一層紅色,抿著嘴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