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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遠遠地看到女郎幾次,女郎治病從不開藥,我悄悄地去打聽,縣令也沒有病。冒著人的名號去開毒藥,那一定沒有什麼好心思,我跟了去,見那開藥的人又來了兩次,每一次開完藥隔一天,他都到府衙送潲水的後門去一趟。」

「我有心跟女郎你說,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嬴寒山問,看這姓黃的婦人漲紅了臉,訥訥地補上後半句:「只是女郎的眼睛總是讓人嚇得很,每每上前,看到女郎看過來,就不知怎的,又不敢了。」

嘶。

嬴寒山倒抽了一口冷氣,女人趕緊又抓住她的衣袖:「不是說女郎你凶,你是好人呢,你救了我家的命,你是我家的恩人呢!……是我心裡有愧不敢向女郎說,女郎說得對,是我對不住你,若是那一日疫病傳給了你,那就是我的業。」

日頭正在向另一側移動,兩人的肩膀上都落下一層晦暗的黃色。嬴寒山垂下眼瞼半擋住瞳仁,從這個角度看那雙眼睛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了。黃三玉啞了聲音,臉上又有惴惴的表情,恩人不說話了,大概是她剛剛說話冒犯到她了吧。

你別慌。嬴寒山突然開腔,一邊說一邊摸索著自己的袖子,沒摸索出什麼又尷尬地垂下手去。現代社會人不帶現金在身上的壞習慣被帶到古代,她物理意義上身無分文。

「你別慌,那一天我不是誠心要呵斥你。」

「我自幼體質特殊,不染疫病。人不是聖人,都有私心,或許不是私心,只是慌了,忘了。我知道人是『這樣』,所以不會因為人『這樣』失望。只是治病要放血,我怕你不忍心,所以吼你兩句把你支出去。」

「今天你告訴我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就牽扯平。」

黃三玉懵懵懂懂,眼前這個人講道理講得太長,她不太懂,只知道女郎說事情扯平。暮日沉得更深,晦暗的黃轉成了暗橘色,嬴寒山戴上斗笠,對眼前人點點頭,轉身將要離開。

她看著嬴寒山的背影,暮日吞掉了景物大部分的顏色,站在逆光處這個年輕人幾乎只是一道黑的,頎長的影子,一把插進土裡的劍,要將迎面而來的暮色割出一道口子來。這個比喻還是很嚇人的,但黃三玉突然覺得她似乎沒有那麼凶了,那高的,挺拔的後背,又有些像是鄉間用一根豎木刻出來的像。

那些像的臉並不好看,但當人們揚起頸子看向它們時,會在某一瞬間找到一個溫柔的角度。

事挺大,不開玩笑,事真挺大。嚴重程度不亞於發現有人拿自己的身份證去買耗子藥。

怎麼說都得把這個人抓出來。

保守方式是蹲,在藥鋪前蹲這個四天一頓附子的人,蹲到了逮住問他為什麼偷身份證。這個方法的好處是簡單,穩,抓住了就是抓住。但缺點是慢,這邊人還沒抓住,那邊耗子藥已經做成三菜一湯了。

嬴寒山不喜歡這種方式。一則沒那麼多時間給她浪費,二則縣衙里的人也都不歸她管,要蹲她得自己去蹲。

大冬天的,她不干。

於是裴縣令眼一閉一睜,就病了。病得張不開眼下不了床,呼吸不暢四肢麻木心悸頭痛大汗淋漓。神醫嬴寒山連夜停了行醫回去照料他,平日裡的吃食也換作她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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