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縮了一下,哆哆嗦嗦地往前走了一步,她身後的男人急忙把她往身後拉,自己要上來:「我是桂枝她……她爹……」
「我叫她,」嬴寒山說,「你過來。」
女人慢慢地過來了,眼睛裡蓄著一汪眼淚,有些怨恨有些害怕地看著她的臉。嬴寒山輕輕拉住她的手腕,一言不發地拉著她向家裡走,身後的人嘩啦啦地跟上,但誰也不敢跟太近。
他們看著她把女人拉進了家門裡,半晌屋裡突然炸出了哭聲,外面的人轟的一聲涌到門上,那男人用肩膀撞門。
「你放她出來,」他啞著嗓子說,「換我,換我呀!」
屋裡的哭聲小了,門慢慢打開,那個女人一臉茫然地抱著還沒睡醒的個球,帶著換了新衣服的桂枝慢慢走出來。
「我不會抱孩子。」嬴寒山說,「拿刀劍拿慣了手上沒數。把孩子接回去吧。」
她低頭,輕輕摸了摸桂枝的臉。
「我不吃小孩,也沒人應該吃小孩。」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你,他要吃小孩才會幫你們,你就把這人的名字告訴我。」
那個金眼睛的女人蹲下來,認真地對眼前的小女孩開口。日光照在她的髮絲和衣上,有一層法相光輪一樣的白色。仿佛她真的披著一件羽衣,正在白日中生出輝光。
「那我就去吃了他。」
第100章 落草為寇
沉州, 好地方,左邊是搞封建迷信的峋陽王,上面是躲在從州和沉州之間的第五明殘黨, 裡面山匪還挺猖狂。
真是左青龍右白虎, 中間夾個二百五。
嬴寒山安撫完了孩子的父母, 趕到府衙的時候, 裴紀堂已經把情況都問清楚了,淳于顧腿腳不方便不在,萇濯晌午出城去了, 只有嬴鴉鴉在這裡, 並著跟杜澤一起回來預備匯報情況武器鍛造情況的海石花。
亂世就容易匪多, 上面統治階級大樹不牢, 底下就跟著地動山搖。活不下去了?落草吧。被流放走到一半跑出來了?落草吧。押送犯人押到一半犯人跑了?落草吧。死了將軍的士兵?落草吧。死得沒了士兵的將軍?落草吧。總之一千一萬個理由把人往刀邊上送。
窮途末路的人落草, 有勢力的人也落草。這批青岩窪上面的山匪,不是活不下來的可憐人。
十幾年前沉州西邊有一個雷姓的家族,建了處養著一兩千人的塢堡。這裡背山臨水, 是個兵家險地交通要道,過往的客商總得孝敬著這家主人。又因為這個地方是兩王封地之間, 頗有點三不管的架勢, 日子一長這雷家主人就獨大起來。
他在塢堡里養了部曲私兵,慢慢地開始往周圍的莊子擴張一開始的手段是軟的,誰家實在過不下去了可以把田地賣給他, 給他,由他養著。雷老爺心善, 就樂意做這個善人。但是總有災年, 總有交不上租子的時候,那就對不起了, 你家裡的男丁得來一個抵租子,不給?不給那就進屋搬東西,拆房子。善人也不想啊,但你不給善人交租子這不是壞了規矩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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