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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走出來了,她赤著腳,裸露出來的腿上和手臂上帶著傷痕。這個年輕女人踉踉蹌蹌地走到跪在地上的匪首面前, 面無表情,眼睛大睜地看著他, 好像看到一隻完全不認識的動物。那匪首根本沒有看到她, 或者像是往常一樣沒把她當作一個靠近的活人看待,直到那個女人顫抖著俯下身來, 在地上摸索著撿起了一塊石頭。

她抓起石頭向他扔了過去。

因為飢餓和受傷,她手上沒什麼力氣,石頭只是打著飄擦著他的額頭過去了。這匪首震驚地抬起頭,看著這個膽敢拿石頭砸自己的女人。她怎麼敢?就算他現在被綁著,跪在這裡,可她怎麼敢?一個比家裡養的牲畜更不值錢的玩意,叫喚都叫喚不出聲的東西,她拿起石頭想要砸自己?

「你做什麼,你這賤……」

女人恍惚了一下,她站在原地幾秒鐘,然後很慢,很慢地又撿起了那塊沒有命中的石頭,砸向眼前人。

這一次石頭噗地一聲砸中了他的胸口,雷頭目暴怒地直起身子來:「你這婊子,賤貨!你怎麼敢!你過來,我剝了你的皮!你過來!」

她向後躲了一下,眼睛裡剛剛舉起來的光被這一陣風吹得有點散,可它沒有熄滅下去。女人站穩了身體,慢慢拿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其他人,那不是求助的眼睛,在茫茫的夜色里,在血霧和刀刃的寒光里,女人背對著正在咆哮的匪首,看向自己的姐妹們。

於是她們都動了起來,蹣跚地,跌跌撞撞地走向雷頭目。

「還給我!把我的孩子!我的丈夫還給我!」

「……我要殺了你……」

「畜生!」

咒罵聲逐漸變成驚恐的慘叫,那些剛剛還顫抖著,踉蹌著無法行走的女人們撲上去,用石頭,用樹枝,用牙齒,用指甲,用一切她們能用的東西捶打撕扯他,就在這一刻她們終於恢復了人的知覺。她們終於想起來原來她們不是洩慾的物件。

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她們也是有資格憤怒的人。

青岩寨剿匪,在一晝夜之間大獲全勝。

匪幫全殲,白鱗軍這邊除了幾個浮躁大意的年輕人沒留神受了些皮肉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損失。唯一受損最大的是從裴紀堂那裡借來的那輛馬車,因為萇濯在裡面斬首麻三而被噴上了不少血跡,又在之後的戰鬥中因為目標太大被砍了幾道刀痕,看著從挺貴氣一個新馬車成了得折舊處理的貨。

嘛,橫豎裴紀堂也不用人賠,不必在意。

麻三的首級和已經燒成一團的韋師爺被吊在木桿上送回了淡河,那匪首頭目倒是沒死,但被女人們撕扯掉了半邊頭髮,捶咬得滿臉烏青,還少了一隻眼睛。

據說是哪個女子掏出了他的眼睛在口中咬碎了,白鱗軍上去拉都拉不住,她就那麼咯吱咯吱地咀嚼著,血從她的口角黏黏糊糊地落下來。

匪首如果當場殺了就是殺了,一了百了。但如果沒殺帶回來了那就得走流程,裴紀堂換上了那件新制的沉州刺史官服,升堂審案,判決青岩寨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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