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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之後外面的聲音逐漸小下去,被火光染紅的天幕也逐漸褪去顏色,幾戶屋主壯起膽子來,借著梯子爬上牆頭。

夜色中士兵的鐵甲反射著冷光,白地青紋的旗幟和燕字旗並肩而行,這些士兵不像是個體,反而像是一條鐵灰色的龍在巷中穿行,為首的女領抬起頭來,剛好和屋牆上探頭探腦的戶主對上眼神。

「回去睡吧,」海石花說,「只是換了守軍而已,無礙你們。」

戰鬥結束得迅捷且乾脆,天色轉白之前嬴寒山的牙旗就插上了城樓。遠處烈城隱隱約約還有火光閃動,在攻破葉城的同時嬴寒山就分兵去了烈城夜襲攻城。

沉州兵們清理乾淨城牆上的屍首,把放下武器的守城軍用繩子捆成一串。那個姓苗的花鬍子都尉倒是命很大,箭落下來只射穿了他的腿,沒有殺死他。

親兵把他捆起來拎到嬴寒山面前,後者只是在看著城下,沒有分神給他一瞥。

「天亮之後安撫一下居民,把城裡的事務都接過來,以後這裡也算後方了……有人去打聽一下春耕組織了嗎?」

那都尉用力地眨眼,再眨眼,想要從稀薄的天光中辨認出眼前這個人的面容。他以為站在這裡的會是那位沉州刺史,那個被人稱讚得像是聖人一樣的世家子,輸給裴紀堂沒什麼好丟臉的,裴是高貴的大姓,裴紀堂又是三品朝廷大員……

可是,可是這個人是誰?

那個在同身邊人說話的女人終於轉過臉來,她金色的眼睛在天光中逐漸明晰。

「你,你是……」都尉訥訥著,一個名字卡在喉嚨里吞不下去吐不出來。

嬴寒山伸手抽出了身邊親兵的佩劍:「我姓嬴,嬴寒山。」

她語氣平和,甚至可以稱之為和善地回答,並抬手把那把劍捅進了他的胸口。

葉城攻下,就像是獨木橋從中間斷開,兩邊的城池誰也別想援護誰。夜襲扒拉塌了烈城的一個角,圍攻持續了三日,最終淡河的旗幟還是插上了城牆。

城裡的居民站在家門口,仿佛不確定洞口有沒有黃鼬的兔子。他們只是睡了一覺,被驚醒,這座城池就完全換了主人。

應該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嗎?可是這座城的主人姑且對他們不好,更何況是外來者?應該鎖上門窗嗎?但是城牆尚且不足以抵擋這群人,何況是院子呢。

終於,有一個老婦人頂著凜凜的寒風走了出來。她拎著一罐湯,按道理那裡面至少應該是濁酒,但顯然她拿不出這樣的東西。

湯像是肥皂水一樣渾濁,表面浮著幾片看不清顏色的菜葉,她慢慢地走向軍隊,站在最前面的親衛兵立刻擋住了她。

其實他們大可以不必這麼緊張,她裸露在外的手像是脫水很久的蘆柴,上面的肌肉早就已經萎縮,即使她是刺客,她也沒有拔出刀刺向誰的力量。

老婦人慢慢地放下手裡的罐子,從懷中摸出兩個干餅放在罐子上,顫顫地跪下對著軍隊中行了一個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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